林元汐,元汐。
是她,是她,他就说为什么觉得这个名字那么熟悉,原来是元汐妹妹。
看着他面色大变,徐夫人和徐太夫人忙问怎么了,然而徐庭之什么都听不见,他猛地站了起来,往外跑,奔下台阶的时候还摔倒在地,但他仿佛是感觉不到疼似的,不顾一切往外跑。
“这孩子,怎么跑这么快,这是怎么了?”
婆媳俩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徐庭之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十二!十二!驾车去医馆!快!”
十二从未见过如此惊慌失措的主子,快马加鞭向医馆驶去。
沈云禾,楚秋二人正坐在隔间里,林元汐在对至亲的思念让她稍微振作了一点,已经可以进食了,于是两个人就轮流给她喂些流食。
正说笑着,就见徐庭之突然冲了进来。
与之前翩翩君子的形象大相径庭,发冠有些歪斜,白皙的脸上沾了泥土,身上的衣袍也是脏兮兮的。
二人皆是一愣,出声询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可否请二位姑娘先行出去,让我与元汐待上一会。”
两个人一头雾水,但是看他神色悲怆,犹豫了会还是出去了。
徐庭之看着病床上神情麻木的人,心好像被泡在冰水里。
他怎么会忘记了她的名字呢。
原本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一个女儿家被人贩子拐走,清白被污,生不如死,他心生怜悯,留她在医馆好生医治,从始至终都未真正看过她是何样。
记忆里的元汐长得白白净净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胖乎乎的小手总拉着他的衣角,跟在他后面叫“庭之哥哥”。
可是现在的元汐一点生气都没有,他看着她在慢慢枯萎,就要消失在眼前。
“元汐,还记得我吗?我是庭之哥哥,元汐?”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徐庭之终是忍不住了,跪在元汐的床前,埋在她的手心里闷声哭了起来。
哭声压抑,似是有千军万马的悲伤要从心里溢出。
这是他一直未过门的妻子啊!
门外的沈云禾和楚秋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庭之才从里头出来,神色灰败,整个人颓然不止。
他唤来十二,低声吩咐了一些事。
十二听完立马飞奔了出去。
沈云禾和楚秋仍在疑惑之中,徐庭之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们解释。
三个人就这样站着静默了许久,才听到徐庭之干涩的声音:“元汐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楚秋瞪大了双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整个人都呆滞了,沈云禾倒是比较镇定,刚刚瞧见徐庭之的反应她心中就已经有了些猜测。
徐庭之匆匆忙忙在医馆住了下来,每日不是照看着元汐,就是望着元汐出神。
楚秋看着实有些不忍,多次想要去劝阻,被沈云禾拦了下来,对她摇了摇头。
一连三日过去了。
元汐的情况慢慢好了起来,可以自己坐起来吃饭了,但依旧不说话,总是呆滞着望着一个角落出神。
徐庭之每日都和元汐说话,元汐一直没有反应。
他也不气馁,依旧每日絮絮叨叨的,他动用徐府的关系向顾堂求一枚安宁丸,誓要医治好元汐。
沈云禾正在药房帮元汐煎药。
本来徐庭之也想帮忙,但是看到他神情恍惚的样子,怎么煎得好药,便叫他去照顾元汐。
外面传来吵嚷声,因着药还未煎好,沈云禾也就没有搭理,专心看着火。
外头突然吵嚷起来。
“好啊,我说我儿怎的几日不归家,原来是在这医馆里养了狐媚子!”徐夫人盯着楚秋的眼神几欲冒火。
楚秋觉得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她只不过是出来看看发生了何事,就被人扣上这么顶大帽子。
她面色冷淡地行了个礼:“这位夫人,您请自重,我与令郎之间清清白白。”
怒火高涨的徐夫人早就听不进,眼神轻蔑,但此刻在外头不便发作。“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进了里间。
徐庭之听到了动静,连忙起身拜见母亲。
徐夫人见到自己的儿子不修边幅,神色萎靡坐在病床前,既心疼又气愤。
“三日不归家,也不遣人回来报个信,你看看你现在像是个什么样子!”
他对徐夫人的怒火视而不见,容着徐夫人发泄心中的怒气。
“这床上是谁,你是不是养外室了?你这让你未过门的妻子如何瞧你!”徐夫人捂住心口,指着床上的女子,气得手指都在抖,身边伺候的人赶忙扶住她,以免她气倒。
见儿子依旧无动于衷,还想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