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正是让梅凌海找寻多日的彤娘!
自诩聪明的梅凌海绝不会想到,自己竟会中了老实巴交的梅文墨的圈套,被他误导着在京城转了好几圈,却与这座林中小院擦身而过,还不止一次。
只因,这座竹林并非梅府所有,而是记录在林丹丹名下的,林丹丹正是梅林侯为彤娘重新申报的户籍姓名。
现如今的彤娘,名义上已与梅林侯府再无任何关系,但却仍被梅林侯金屋藏娇于此,追根究底,也是梅文墨的主意。
当年,从梅林侯的通房变成他的外室后,面对再次找来的梅弄雨,彤娘非但没有拒绝,反而主动勾引,这才怀上父不详的孩子。
正是这个举动,让梅文墨看出了她的对梅家这对父子的恨意。
故而,在她最脆弱无措之时,主动伸出橄榄枝,要与她合作,毁掉这对禽兽不如的父子。
在恨意,以及其他复杂情绪的驱使下,她接住了这根橄榄枝,继续留在梅林侯的身边,一待就是十年之久。
而他们的计划也在缓慢却稳定地推进着……
可自始至终,彤娘并不信任这个看似敦厚,实则诡计多端的男子。
况且当年正是他给自己喂下了一碗滑胎药,才害得自己终身无孕。
说不恨,不可能!
面对彤娘的灼热审视,梅文墨不慌不慌地说:“亦然!”
彤娘付之一笑。
待他走后,她瞥着那个药盒,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对丫鬟吩咐:“去通知侯爷,欲仙欲死丸已到,让他抽空过来。”
……
“等我好消息!”
手续办妥后,永陵侯大喜过望,与梅柳二人分别时,重重地拍向了梅凌海的肩膀,信誓旦旦。
“晚辈静候佳音!”
梅凌海拱手颔首。
一想到即将离开进奏院那个不温不火的坑,摇身一变成为朝官修武郎,梅凌海对于殿试的压力随之变小,心情也豁然开朗。
连带着对柳郁竹也看得顺眼了几分。
爹说的没错,娶妻不是娶“欢喜”,而是娶“有用”,玉儿再好,再能讨他欢心,可也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
若是扶她上位当了妾,一旦柳郁竹一死,找不到更好的人来续弦,只有让她转正,到时,不管是面子还是垫脚石的作用,都将丧失。
就在前不久,梅凌海把转让妾室名额的事告诉了梅弄雨,对方难得与他深入交谈了一次,让他茅塞顿开。
尽管这些话,林玉颜也曾反复明示暗示过,但娘的话没有爹的话管用。
对他而言,娘只是一个后宅女子,能持家,却不能为他的仕途提供有用建议。
他爹再不济,也是在官场摸爬滚打了数年之久,一句话顶他娘十句。
眼下,垫脚石有了,解语花也有了,还儿女成双,让梅凌海顿感满足。
“阿竹,这次的事,多亏有你。”
所谓乐而忘忧,屁股的痛,以及前晚遭受的耻辱,随即烟消云散了,一坐上马车,他就把柳郁竹搂进怀里,对着她的脖子亲了下去,“既然你的身子已无碍,今晚我去你那屋就寝。”
柳郁竹一听,整个人都僵住了。
“夫…啊!”
就在她想拒绝的时候,马车陡然停下,让她和梅凌海都撞向了箱壁。
紧接着,外面就响起了吵闹声。
“怎么回事?”
梅凌海将柳郁竹扶起后,旋即下车去查看了。
柳郁竹出于好奇,也推开窗户向外打望。
“哎呀!这不是大郎吗?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
“兰姨?”
“兰姐姐?”
柳郁竹和梅凌海同时惊讶,原来是琼国夫人的马车逆行,与他们的马车险些撞上。
梅凌海很快消气,走过去向琼国夫人拱手行礼。
琼国夫人笑眯眯地道了歉后,朝他身后张望了一眼,发现车内之人居然是柳郁竹,不免让她好奇又疑惑。
随即,她以赔不是为由,说要请二人去听曲儿。
“听曲儿?”
柳郁竹一听,便猜到什么。
梅凌海客套了两句,还是答应了,毕竟,琼国夫人既是他爹的相好,也是一个人脉极广的奇女子,说不定,日后能为他所用。
而非像他爹一样,只看上对方的美色,却忽略了对方的能耐。
这么一想,他顿时觉得他比他爹更懂女子的价值,也更懂人尽其用……
“莲花楼?”
片刻后,跟随琼国夫人来到莲花楼,梅凌海略显诧异。
而柳郁竹则不露声色,已然清楚琼国夫人的用意。
琼国夫人冲梅凌海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