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一起跪在地上为那坟墓里的“阿大舅舅”磕了三个头。
曾经繁华热闹的大都城今时不同往日,街上冷冷清清,铺子前门可罗雀,街边只有一家茶水铺子和几家卖杂货的摊贩。
赵敏换上一身寻常的蒙古衣裳,站在七年未踏足的大都城街道上,她环视四周,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又摇摇头。
进城被盘查问话到入城后,张穆清一句话不敢多说。他被爹抱在怀里,看那萧条的大都城和他往日随爹娘去的城镇全然不同,他的小手紧紧攥住爹的领口,悄声问道:“爹,舅舅就住在这里吗?”
张无忌摇头,说道:“你舅舅不住在这里。咱们进城是来吃东西的,等吃完饭,爹带你和娘去找找舅舅。但是,待会到了酒馆,陶陶千万别去打听你舅舅的事,知道吗?”
赵敏回了夫君一个微笑,他们之间,再无需过多感谢的话。她想什么,他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谁,她也知道。
夕阳西下,枫林小馆的掌柜正要关门打烊,一位蒙古小公子小跑到门前,嘴里说着蒙古话,“姐姐,等一等。”
女掌柜蹲下身,对那眉目俊朗的可爱小公子说:“小公子,我们打烊了。”
“等一等好不好?我娘和妹妹想吃炒素菜和滑鸡肉片。”
掌柜迟疑一瞬,小公子身后的一男一女已经走到门前。那高大的男子模样俊秀温文,不似蒙古人,那女子衣着朴素,身材窈窕,头戴兜帽,看不清模样。
看女子一手搭在小腹上,再想起小公子刚才的话,掌柜恍然。同为女子,已生了一位女儿的掌柜知道孕妇想吃什么时的感觉。但是,现在大都城晚上不许酒馆开张。掌柜正要拒绝,对方送来一锭金子。
“这位夫人,我们夫妻几年前路遇大都,在这里吃过两顿酒席。现在我妻子怀有身孕,对你家的素炒和滑鸡片念念不忘,还请这位夫人行个方便。”
听到那高大男子弯身对她说着流利的汉话,女掌柜心里头闪过‘这人是汉人’的念头。虽说有那位王爷的吩咐,他们一家这几年不敢关酒馆,但如今生意难做,来人又是对她爹的手艺念念不忘的老客官。掌柜接过金子,招呼这一家三口进屋,并嘱咐他们别声张。
瞧这两位客官熟门熟路地走到后院,女掌柜欲言又止。她本想带他们去酒馆后自家院子,但眼看天色已晚,想必那位公子今天不会过来,她便随他们去了。
如今正是深秋,赵敏站在院中,看到这家酒馆又搭上葡萄架。想当年,她和无忌哥哥就是在这院中石桌喝酒。后来万安寺之后,她又两度与无忌哥哥在葡萄架下饮酒。她神色怀念,感叹道:“这么多年,这里倒是没有变。”
和掌柜要了饭菜,张无忌站在爱妻身旁,听到她的话,他也颇有感触。除了与芷若成亲前他不经意间走过来那一次,头两次,他和敏敏在这饮酒吃饭,都很开心。当时的他又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和敏敏过上这样云游四海的日子,他们二人还即将迎来第二个孩子。
张无忌轻笑后对跟在他身后的小家伙说道:“陶陶,这就是爹和娘以前偶尔来饮酒的地方。”
无人回应,张无忌和赵敏双双回头,哪有儿子身影?赵敏心下一惊,“无忌哥哥,陶陶去哪了?”
张无忌安慰道:“没事,你在那边坐一会,我去找他。”
张无忌还没迈出小院,掌柜和另一个憨壮的浓眉汉子已端了杯筷和茶水过来。夜色中,这两人看不清赵敏的样子,听客官要找那位小公子。掌柜对这对夫妻说着流利的蒙古话:“客官莫急,小公子被我那贪玩的闺女拉去玩儿了。等饭菜好了,我就把小公子叫来。”
张赵二人均松了一口气,赵敏看那女子已是人妇打扮,又听她提起女儿,她轻笑,兜帽未摘下,只笑出贝齿梨涡,“没想到,你也嫁人生子了。”
那掌柜一瞬恍惚,她忽然记起多年前常来她酒馆小酌的姑娘。只是,后来她听说,那位姑娘已经离世了。女掌柜歉然笑笑,说道:“这位夫人,你相公说你们几年前常来,我想了这么久也没想起来你们,真是对不住。”
赵敏对那掌柜温和一笑,说道:“只要你们家的厨子别忘了我想吃的菜怎么做就好。”
掌柜笑道:“这酒馆的厨子是我爹。夫人爱吃的素炒和鸡片并不是我爹的拿手菜。不过,爹他知道有食客时隔多年专门来大都吃他的菜,他老人家可是准备大显身手呢!我这当家的手艺也不错,等明天你们尝尝他做的烧肉。”
站在掌柜身边的汉子红了脸,结结巴巴用蒙古话说了句:“我,我去厨房帮忙……”说完就逃了。
***
张赵二人与这枫林小馆的掌柜说话的功夫,张穆清正在酒馆旁的巷子里和那个自称‘华华’的三岁小姑娘踢毽子。
“哥哥,你踢毽子好厉害,你是我见过踢毽子最厉害的人!”身着淡黄布衣的小姑娘坐在门前,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哥哥一连踢了十个毽子还没断。
张穆清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