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一场风雨后,艳阳高照,草原遍地野花,水草丰足。对比之下,距草原几百里远的沙漠,黄沙渺渺,连吹在脸上的风里都带了沙土。
不过,这些黄沙风却丝毫未阻挠沙丘上两人一骆驼的步伐。头戴兜帽的灰袍青年一手牵着骆驼,另一手拿着一张羊皮地图再次确认方向没错。坐在骆驼上的人身披驼色披风,头戴胭脂红兜帽,脸上一层同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盈盈杏眸,虽看不清容貌,但从她及腰乌发和纤细白嫩的手指能看出这是个女子。
风沙暂歇,女子吆喝身下骆驼停下,待骆驼稳稳跪在沙丘,女子落地,把憋闷的兜帽和面纱揭开,露出一副倾国倾城的好容貌。
“给!”赵敏把水囊递给同样摘下兜帽的丈夫,又从包袱里拿出肉干和菜干。
“吱——”从包袱里飞出来的小青鸟扑棱两下翅膀,直挺挺地倒在沙地里。
赵敏回身,把这只在三日变声,三日长齐羽毛,却还是不会飞的小青鸟从沙堆里拎出来。
“御风,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好好在包袱里待着!”赵敏把青鸟身上的沙子打扫干净,也不忘训它几句。
这只青鸟破壳后虽然长得很快,叫声变了,羽毛也长齐了,可还是不会飞,敏敏给青鸟取名“御风”便是希望它能尽快御风飞翔。张无忌拿出水囊给掌心倒了一些水放到御风的嘴边,笑道:“它一定是看我喝水,渴了才着急出来。”
手里的青鸟跳到张无忌掌心,一连喝了两捧水才心满意足地躺在张无忌手心打滚。
赵敏看了一眼骆驼背上余下的五个的水囊,笑道:“还好阿如汗大叔和白大叔给我们准备了足够的水粮和马奶酒,不然我们在这片大漠再带上贪吃的御风,恐怕还没走到巴尔城,我们就会忍不住饥饿把御风烤了吃。”
还在张无忌手心趴着的御风听到赵敏的话,大叫数声后扑棱到张无忌的袖袋里,只对赵敏露个脑袋,一双青花色的眼睛水润润似是要哭出来。
张赵二人被它动作逗笑,笑过后,张无忌和赵敏道:“敏敏,我们已经走了两日两夜,我们昨天问过去中原的商队,只要沿着这个方向,今日我们就能到巴尔城。”
对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沙漠,赵敏不由怀念被她留在边境城白夜家的小白和枣红。要不是马儿在沙漠中不便行动,她和张无忌出关后一日便能赶到离边境最近的塞外小城。
巴尔城是一座依附于沙漠绿洲的小城,在中原和西域间来往的商队,多半会在此停留补给,故而,一年里除了飞沙走石的风季,巴尔城还算一座和平又热闹的小城。
太阳明晃晃挂在天边,守城的将士手拿大蒲扇,颇为吃惊地看着面前要入城的两人。这二人装扮和平日的商队或行路人没什么差别,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这片大漠离中原最近的边境城也少说有三四日脚程,现在又逢夏日,筋疲力尽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的路人和商人他们都见过,像这么精神奕奕的路人还真是少见。
原来,张赵二人穿越沙漠的时候正是夏季,烈日当头,白日里的沙漠中尤其酷热,这时候除了大商队,流浪的旅者即便粮水充足,也很少选择这时候穿沙漠。但他们二人一个身怀绝世武功,另一个近日修习九阳神功,身体底子更胜从前,在沙漠中这几日,除了每日白天热得大汗淋漓无法洗澡以外,其他多半时候他们二人一鸟都过得不错。
赵敏见守城人都是满脸狐疑地看她和张无忌,她以蒙古语问那两个守城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一名守卫又看了一眼张赵二人身后嘀咕了一句:“就两个人?”
另一名守卫听罢后,用蒙古语问赵敏:“你们只有两个人?怎么会有乌鲁大商会的腰牌?”
张无忌发现其中一名守卫是汉人,他微笑后,回道:“因缘际会,我救了这个商会里的一位大叔,所以他才赠我们这块腰牌。我们夫妇此番是为游历,还请两位行个方便,放我们入城。”说罢,张无忌从袖中拿出两块差不多大小的碎银,要交给两个守卫。
汉人男子和蒙古女子是夫妻,在这各个地方的人都有的塞外城里不算稀奇事,让两个守卫惊讶后又很惊喜的是那汉人男子是大夫。
两个守卫不接碎银,会蒙古语的守卫还把他手里的腰牌恭敬递还给张无忌,说道:“既然是大夫大人,请两位入城,刚刚我们言语多有冒犯。我们巴尔城的绿洲水源充足,瓜果也甜得很,请两位千万在巴尔城多待些时日。”
张无忌随赵敏入城,不解为何这两个守卫知道他是大夫,会这么恭敬?
赵敏笑着解释说,巴尔城这样靠沙漠绿洲生存的小城,来往商贩多,大夫却极少。城里的大夫多半是跟随商会的队医,在小城待不了几日便离开,大夫自然金贵。
张无忌见街上店铺商贩众多,商贩摊子上一些药材只被随意摆放在角落无人问津。他不禁凝眉,“有一些药材不能放在太阳底下暴晒,这些商贩不会处理药材,难怪没人买。”
赵敏粗粗扫过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