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眼珠子转了转,意味深长说:“法律上,养子和亲生子女具有同等的财产继承权,卢家哥哥的话不能作为证据 。”
偏远小镇教育落后,上学识字就行。
大多数孩子高中前辍学,要么去城里打工挣钱,要么继承家里的小吃店。
大学毕业的,在这里都算高材生,人人敬佩。
这种环境下,懂法的更是寥寥无几。
听闻此话,店家大为震惊,不确定地问:“不、不会吧!养子毕竟是收养的,以后给点钱打发即可,大头的财产归亲生骨肉。”
行人眼底掠过一缕暗芒,心里登时有了主意。
他佯装郑重,从百度上搜出《继承法》,拿给店家看。
“国家明文规定的,大家都得遵守。你们不给养子,他自己去法院起诉,你们照样得老老实实给。”
店家初中辍学,认识的字不少。仔仔细细看完《继承法》,他整个人如遭雷劈。
“我嘞个娘!以后可不敢随便收养孩子、过继孩子了,这不是明摆着祸害自己的亲生孩子吗?”
改革开放后,国家经济飞速发展。
小镇依山傍水,景色优美,吸引无数人来此旅游。
人们的生活逐渐好起来,重男轻女的思想得到改善。
如今因为结婚买房的习俗,女儿也变得金贵起来。虽然依旧比不上儿子,但绝对排在养子女前头。
辛辛苦苦打拼一辈子攒下的基业,落入外姓手里,无异于给外人做嫁衣!
凡是有脑子的,都不会这么干!
店家后背渗出薄汗,心咕咚咕咚跳个不停。
“卢冉不见后,找了一阵子,没找到。卢义就放弃了,带着养子回城。孟丽不死心,每天在附近转悠,期盼着女儿能回来见一面。”
讲到最后,他的声音慢慢减小,轻若蚊蝇。
显然他也意识到不对劲儿。
卢冉失踪后,孟丽精神出了问题,一直逗留乡下。卢义和养子回城里开公司、住大别墅,享受荣华富贵。
受苦受难的是孟丽母女俩,享福的却是卢义父子二人。
如果卢冉还在,卢家的一切就是她的。养子寄人篱下,应该过得战战兢兢。
把整件事情梳理清楚,受益最大的就是养子。
当年,养子的证词中止了警方的调查,结果他过得最好。
店家茅塞顿开,只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往地上淬口唾沫,他愤愤不平地痛骂:“白眼狼!卢家好心收养白山,白山却狠心害卢冉。畜生不如!”
行人心底清楚,店家不是为卢家鸣不平,单纯是有个地方令他展现正义感。
不过这一点足够了!
人性可怕,掌控人性的弱点就不用怕。
行人趁机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
“老板,我是个律师,姓马,你可以叫我小马。咱们这地方啊,法律意识太薄弱了。我想做件好事,帮大家普及法律。”
店家一听,立刻责任感爆棚,热情地握住对方的手。
“马律师,你太好了,我支持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一来一回,双方迅速拉近距离。
马律师顺势住进店家妹夫的民宿,多买了几斤小吃。
出门在外,有钱好办事。如果办不到,肯定是钱不够,加钱就是。
店家笑逐颜开,拉着马律师“大兄弟、大兄弟“的叫上。民宿老板对马律师也格外亲切,免费提供热水。
折腾一个多小时,终于安顿好。
马律师送走热心的几人,锁好房门,开灯、关窗帘,里里外外检查一遍。
确定没有监听器和摄像头,他松了口气,坐到床上,拨通京城的电话。
“我到了。”
很简短的三个字。
十几年的默契,他笃定对方能听懂。
果不其然,对面传来少女清脆的、同样言简意赅的回应:“按计划行事,注意安全。”
注意什么安全,没有细讲。
他心知肚明。
“是!我这次带了些手下,并且见到一群往日同僚。”
对面发出一声困惑,“咦?我们有人定居在那边?”
他摇头否定:“不是。有一队人马办事儿,认出了咱们的人。”
说来也巧,他们是高棉人,属于国际刑警。自小长官遇害后,悉数退役,回到高棉。
没想到,这次来处理卢家,意外和那些同事联络上。
犹豫片刻,他缓缓道:“她们也退役了,来这边是办私事,目标……和卢家有点关系。”
电话那头破天荒沉默,许久后问出关键点。
“冲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