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大不了褪去这身官服。”颜卿却急道:“按大宋律令,杀人是要偿命的!更何况,你是官差,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展昭笑着伸手拍了拍颜卿手背,示意不要紧,而后轻声嗔道:“昨日奔波劳累,夜里又起了高烧,如何不肯好好歇息?放心,展昭自有分寸。”
说罢就同白玉堂一前一后出了房门,只留颜卿呆呆坐在床上,眉头紧锁。带上门后,白玉堂凑到展昭耳边轻声问了一句,“那人到底死没死?”展昭本目视前方,后转眼一瞥白玉堂,道:“展某手下自有轻重,白兄只管放心。”
夜里,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还可以听到树叶的沙沙声。现在已经午夜时分,漆黑的夜空笼着一层阴霾,死一般的沉寂。
石桥上,一个独臂人悠悠转醒,不是血刀老祖是谁?他颤颤巍巍站起来,抬手摸了摸自己项间,他明明记得展昭捅了自己一剑,可为何没有半点痛楚,还有……他环顾四周,自己不是在开封府后堂吗?他扶着栏杆缓缓走上石桥,周围乌漆嘛黑,眼前忽的闪过一簇火光,绿油油,瘆人的紧。他借着微光向前看去,桥头一个老妪拿着汤勺不停的搅拌着面前的锅,锅里不知熬着些什么,已经沸腾,缓缓冒着热气,再一看四周,他顿时吓得腿脚发软,难道自己真的死了,这里是……是奈何桥?
不等他看仔细,火光忽的就消失了,背后一阵阴风吹过,沉闷的咳嗽声响起,在这空旷的野外,伴着树叶沙沙作响的回声,异常诡谲。血刀老祖缓缓转过身,一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人出现在眼前,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时间,眼前的空地上集合了十余人,皆是披头散发,动作迟缓,晃晃悠悠朝着血刀老祖走来,他吓得倒退几步,天色很暗,再加上只剩下一只眼,也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只觉得耳边充斥着嘈杂的声音,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壮年歇斯底里的怒号……紧接着,所有的声音都混在一起,只剩下一句:还我命来……
只吓得血刀老祖连忙转身,跌跌撞撞奔向桥的另一头,忽的脚下一滑,他摔倒在地,再抬起头时,面前似是一张状纸,而拿着状纸的两人,一个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另一个面如炭黑,横眉竖眼。
只听空中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你身后皆是惨死的冤魂,状告你带人屠村,残害生灵,你在阳间作恶多端,拒不认罪,如今到了幽冥界,你若还是不肯招供,本君就将你交与他们,让你受万鬼咬噬之苦,永世不得再入轮回!”
到底是做贼心虚,看着身后伸长手臂,晃晃悠悠朝自己行来的冤魂,血刀老祖只觉脑袋嗡嗡作响,他闭上眼睛,苦苦挣扎,身上竟已传来虫蚁咬噬之感,耳边又一次人声混杂,他不停晃着脑袋,终于,他再也抵不住心下煎熬,瘫坐在地,对着空中喊道:“阎君,我招我招!”
就在他喊出声的同时,身上虽还有咬噬的感觉,可周围的人声却消失了,他颤颤巍巍说道:“凌泱阁的大总管薛飏意图窜谋阁主之位,暗地里与血衣门来往,并于我商议,在三台庄设下埋伏,截杀颜卿,只因村民往来不便动手,所以,就杀了他们,接机嫁祸颜卿,阎君,知道的我都招了,求阎君怜悯,辞我一条生路吧!”说着他对着半空徐徐摆下,空中又传来声音,“签字,画押!”
血刀老祖一一照做,就在他按完手印之后,一阵眩晕袭来,他又一次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