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这是一座山神庙,看样子怕是已经废弃了,门口拴着的两匹马正在吃草料,再看看庙内的火光,展昭思忖,想必是有人在庙中过夜,也罢,自己就在外头将就一夜,于是他把马拴好,正要坐下时,庙门开了。
“这位公子,我家大人说夜间可能会落雨,公子还是进庙歇息吧。”展昭谢过小厮便拿着巨阙进了山神庙,进庙之后,借着火光,展昭看清了小厮口中的大人——新上任不久的翰林编修,沈仲宣。
沈仲宣在年初恩科之时得了个探花,传胪大典上展昭曾与之有过一面之缘,眼下他认出了沈仲宣,沈仲宣自也认出了他。
“原来是展大人!小厮无礼,展大人莫怪!”说着连忙起身拱手让礼。说是编修,其实并无实权,不过大小也是个七品官,只是在展昭这四品京官面前,自己官低一等自然是要见礼的。展昭也不是那么爱摆官架子,虚扶沈仲宣,笑称:“不防事,出门在外,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沈仲宣拉展昭席地而坐,展昭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也略感疑惑,于是开口问道:“不知沈大人因何在这山中留宿?”沈仲宣递了些吃的给展昭,随后说道:“不瞒展大人,下官本是辰州人氏,年幼时,家父与我订了一门亲事,本想着待下官继承父业便与文小姐完婚,可谁曾想,家道中落,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了,幸得文小姐不弃,三年前助我进京赶考,下官不才只是中了个探花。而如今已有功名在身,所以便回乡与文小姐了结这桩亲事。”
展昭听罢眸光闪烁,“如此,倒也是一桩美事。”
交谈之间,沈仲宣也明白了展昭此行的目的,只说是到了辰州若有用得找之处,让展昭只管开口。二人聊着聊着不觉月上中天,也便各自歇下了,一觉醒来,已是天际发白,三人收拾了行装,整整衣冠,便一同赶往辰州。
“救命啊!救命啊……”
展昭是习武之人,耳力要比沈仲宣好的多,只见他右手手腕一转,用力勒住缰绳。沈仲宣见展昭突然停下了,一脸狐疑,“展大人,怎么了?”
“好像有人在喊‘救命’。”说着调转马头,“你们先走,我去看看。”言罢策马而去。虽说展昭让沈仲宣先走,可他也好奇啊,怎么自己同小厮都未曾听到呼救声,可若真有人在这荒山遇险,又岂有不救之理?念即此,他也调转马头跟着展昭寻去。展昭寻着声音找到了呼救的人,是一个衣着简陋的女子,看上去像是十八九岁,在奋力地向前跑,而女子身后,还有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紧追不舍。
很显然,那名女子最终还是被追上了,女子被其中一个人抱住双臂,可却还在奋力挣扎,嘶叫间,只听她隐隐说道:“放开我,我不回去……”展昭见状,连忙翻身下马,“二位,且慢。二位为何对一弱女子如此粗鲁?”抱着女子的人见展昭气宇不凡,又有长剑在手,于是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立马上前说道:“这位爷,你有所不知,这是我家嫂嫂,前些日子家里出了点儿事,这不,嫂嫂受了打击病得不轻,我和大哥是怕她出去伤人,所以才……唉,我们也是没办法呀!”
展昭听了那人所言,略有所思,他观眼前的女子,面容憔悴,头发蓬松,确实有些“疯”,可是再细看,她眼角还挂着眼泪,脸上泪痕未干,展昭便觉事有蹊跷,正欲上前详细询问,又一个年迈的老妇人喘着粗气赶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拍着胸口,“我可怜的儿媳啊,可别再出事儿了,跟娘回家吧!”
展昭站在原地,看着三个人拉拉扯扯带着那名女子往回走,照那人所说怕她伤人,所以她一被追上嘴巴就被捂了起来,只是转身之际,她看向展昭的眼神却让展昭隐隐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