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附近的树林中。
颜卿远远看见两个黑影闪身离去,不由得心生疑惑,随即拨转马头,行到跟前,借着月光才看清原是一处乱坟岗,宋子墨点燃火折子,往地上一照,一个麻袋被随意扔在地上,旁边还放着一柄锄头,颜卿瞥了一眼被装在麻袋中的人,原是一名须发尽白的老者。宋子渊是懂医理的,在看到老者胸口还微微起伏的时候就已经翻身下马,蹲下身为其诊脉。
“公子,是中毒。”颜卿闻言蹲下身,果见老者面容青紫,唇色发绀,他抬头看着眉峰集聚的宋子渊,问道:“可还有救?”沉默一阵,宋子渊轻声道:“有,只不过……”他抬头看了颜卿一眼又迅速将头扭朝一边,抿了抿唇,又道:“此法恐有伤大雅,还请公子先行回城,备好川贝母、白芷,我与子墨随后便到。”
颜卿略有些狐疑的点点头,径自上马离去,待颜卿走远,宋子墨才凑过来问道:“哥,什么办法?还非要把公子支开。”宋子渊往老者口中送了一粒药丸,才悠悠说道:“人粪涂咬处极妙,新粪尤佳,诸药皆不及也。”
“啊?人……粪?”宋子渊可不管弟弟的一脸惊诧,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道:“啊什么,还不快去!”
回到城中后,宋子渊一番用药,待老者病情稳定,才对颜卿说道;“如属下所料不错,这老者应是中了过山风之毒,只是此蛇大多存在于江浙、巴蜀一带,怎会到了开封?哦,对了公子,这是老者身上掉出的令牌。”颜卿偏头一看,原是一方黄铜令,上刻 “天波府杨”。
颜卿收回思绪,接着道:“我等抵达京城的第二日,城中便传遍了展昭如何在法场仗义执言,救下了杨家将满门忠烈,而事发当日的监斩官则是太师庞吉。素问庞太师与天波府不和,这其中是否掺杂个人恩怨,就不得而知了。”提到庞吉,宋子渊恍然大悟:“公子方才还提到薛总管与庞太师府上总管秉烛夜谈。”颜卿点点头,接着道:“我观那老者所携令牌,料想其必是杨家人无疑,况且你日前所说的过山风,我也曾于露落园见过,就在薛飏房中。”
宋子渊走至桌前,执起砚上墨条,送至身前轻轻一嗅,清香入鼻,他恍然想起展昭指腹墨迹,随即眸光一闪,即刻转身看向颜卿,“此乃上等烟油墨,极为贵重,市面上鲜有售卖,想必展昭就是被这墨吸引而来。”颜卿嗯了一声,又听宋子渊道:“这便说得通了!那位老伯身中奇毒,而过山风又非产自中原,这必然是始作俑者欲杀人灭口,那凶手极有可能便是薛飏;而展昭奉旨彻查周沆一案,又势必前往天波府取证,展昭为人机敏,想来必能从天波府查出些许蛛丝马迹,而用这墨香将矛头引到公子身上,他便有了足够的时间避开追捕亦或者……再次作案。”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颜卿便收到茹一阁老板身亡的消息。
而此时,叶永堂在大理寺也看到了所谓的凶手,过山风。
他小心翼翼地绕至竹篓背后,仔细端详着这条被杨主簿夹起的蛇。
蛇头体呈三角状,颈部扁平,背面黑褐色,颈背有黄白色斑纹,躯干和尾部背面有窄的白色镶黑边的横纹条。下颌土黄色,体腹面灰褐色,具有黑色线状斑纹。
蛇在长棍下不停地扭动,鲜红的信子一伸一缩,黝黑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微微的凉光,死死的盯着叶永堂,它慢慢蜷缩起身子,像一张拉紧的弓。见状忙闪至一边,示意杨主簿将蛇放回竹篓。
“这蛇哪来的?”
“回禀大人,是在大牢外排水沟附近的草丛里发现的,学生觉得这蛇蹊跷,不像产自汴京,又想起那日所见蛇皮,联系到死囚死因,觉得可能大有牵连,所以将它弄了回来。”
叶永堂摆手示意杨主簿退下,愣愣看着竹篓出神,这蛇一出现,刑部死囚的死,倒是说得通了,只不过,这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