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嫁也没人逼得了。和离一事于她不过小事一桩,你不必在意。”
“行了,时候不早了。”窦忠抹了把脸,起身拍了拍赵祈安,咧嘴笑笑:“今日你能来,我就心满意足了,仗着从小带了你几年,我托大说一句,”
赵祈安洗耳恭听,却见窦忠拉开距离,端正站好,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军礼。
“陛下九五至尊,不该有任何人凌驾之上,师父一职,是过往,除却先帝,天下没有任何人可以担待得起‘师’、‘父’之名。”
赵祈安沉默半响,忽然伸手扶起窦忠。
“那朕,就与窦大将军君圣臣贤,同心一体。”
·
风声微动,一袭黑衣身影悄然离去。几息过后,一娇小敏捷的身影也迅速离开。
窦明昭立在窗前,手中握着那枚天下无双的凤纹玉佩。
“姑娘!”
承影如灵猫一般无声落地,轻声回禀:“走了。”
“多长时间?”
“一个时辰再多三刻。”
窦明昭又问:“父亲呢?”
承影:“那位走后书房就熄了灯,现下应该已经回了正院。”
窦明昭神色未变,轻轻摩挲玉佩已经陈旧的穗子。
“京中风向如何?”
承影闻言快步走向梳妆台,今日黄昏时铺子里送来一个黑漆描金妆奁,承影打开夹层,翻出一张红纸。
“今日散朝后,只有纸上这几家动起来,胭脂水粉,时兴衣料翻了至少三倍,也有几家往邺京外传递消息,大都是要求族里送几个女孩过来。”
窦明昭接过红纸粗略扫了几眼:“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家小族。”
“是。”承影道:“京中大多权贵想必都在等武安侯孙家的消息。”
“从龙之功,母族表妹……的确是他们眼里最适合皇后的人选。”
窦明昭关上窗户,“可惜陛下不觉得,孙家也不觉得。”
她掀开案上的灯罩将红纸烧个干净,解了腰间玉佩,褪下繁琐的广袖红衣,又将发簪耳饰一一摘下来,铜镜中的人只剩一身素衣。
承影立在一旁,突然出声道:“姑娘此举,岂不是有些明显?”
“就是要让他明白我有此心。”
窦明昭又吩咐道:“如今这位新帝不是好糊弄的角色,想拉下位也好,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好,那些个人不拿姑娘当回事,全都牟足了劲想做皇后当皇妃,那就让人闹得再大一些。”
承影点头应是,转身下去安排。
窦明昭依然坐在原处,盯着那枚三年未见天日的玉佩。
如今玉佩已然重见天日,可当初递给她的人,却无法重返世间。
翌日,窦明昭哈欠连连,一手牵着云淮闭着眼往正院走。
“啧啧,云淮都比你有精神,就你这样还能照顾好自己?”
窦明昭睁开眼,牵着云淮落座,对着父亲意有所指的话装作听不懂。
窦忠呵呵两声,他又不能细说,只能瞪两眼女儿以示不允许。
见女儿分毫没有改变的意思,窦忠把主意打道小孙子身上。
他将窦云淮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忽然发现这小子竟是个学武的料。
“还真是歹竹出好笋,那姓林的弱不经风一副文弱书生样,云淮倒是有练武的天分。”
“真的?”
窦明昭还未言语,安玉珠已经将云淮抱起来。
她仔细看了半天,又看了看年叙,这才道:“我那三脚猫的功夫看得没爹准,不过云淮的确和年叙小时候不一样。年叙随他爹就是个书呆子,以前我还担心爹的衣钵没人继承,这下好了,云淮肯定能当个大将军!”
窦云淮小声惊呼:“云淮长大也能玩昨天见到的那些好长好长的棍子吗?”
“棍子?”窦忠疑惑。
“是我昨日带弟弟去了祖父的练武场,弟弟说的棍子是红缨枪。”年叙放下手中的筷子回答祖父。
“对!是红缨枪!哥哥昨天说过,是云淮忘了……”
桌上众人都笑了,窦云淮有些害羞,抱着阿娘的胳膊将红透的脸藏起来。窦明昭轻声笑笑,轻柔地搬正他的脸,“没人笑云淮,快用膳。”
窦忠看着小孙子诱哄道:“祖父教你好不好?”
窦明昭迅速接话,“有女儿在,哪里还得劳累父亲?”
“不行,你那又不是——”
“行了。”柯素书微微皱眉,“今日怎么回事,女儿刚回来,我怎么瞧着你像是不愿意一般,总是和女儿对着干。”
“我这、我……”
窦忠还能说什么?他暗搓搓瞪了眼女儿,一股闷气憋着心中。
“圣旨到——”
窦忠心中的闷气一下子就散了,喜气洋洋地招呼众人:“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