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耐心,心平气和地听着他们吹嘘。
“报——边疆大急!”
朝堂静默一瞬,又满堂哗然。
窦忠双眼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后退半步做出攻击之态,下意识将手放在腰际,紧紧盯着报信的几人。
龙凤红旗,为避免消息泄露换成邺京的装备也没什么错处……窦忠环视一周,又将视线再次转至中间那人身上……
——不对!
“陛下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中间那人脚尖点地面三两下登上御台,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际禁锢住当今皇帝。
一身龙袍的赵祈琛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强撑着喊道:“你、你你大胆!竟敢挟持朕!御林军何在!孙将军何在!”
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披盔戴甲的御林军迅速进殿,却是在下一瞬将诸位大臣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
“这、这是……孙将军你要造反吗!”
殿内一片惊慌,窦忠眉头紧皱,他看着不为所动的孙见山,心中生气浓浓的疑虑。
不对劲,这古板玩意怎么可能造反?
窦忠死死盯着孙见山,又转头看向御台上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突然涌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能拿到龙凤红旗,能让孙见山不顾礼法“造反”的人。
——大雍太子赵祈安。
只有赵祈安。
窦忠瞬间松懈,给了后排的大儿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双手抱臂站在原地看戏。
御台之上,赵祈安听着下边嘈嘈杂杂宛如菜市场一样不耐烦道:“行了,各位老头,少说点吧,孤就是拿个东西,什么造反不造反的?多难听啊。”
众人听着这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声音浑身一哆嗦,不可置信地看向御台。
穿着龙袍的赵祈琛也仿佛见了鬼一样,看着面具下熟悉的眼睛惊悚道:“你、你你你——”
“怎么?三年不见,皇兄结巴了不成?”
赵祈安摘下面具随手一扔,揽着赵祈琛拍了拍他的脸,戏谑道:“这龙椅……皇兄坐得可舒坦?”
“鬼、鬼啊!”
“太子殿下!”
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殿内乱作一团,有那喜极而泣者又唱又跳大呼“苍天有眼”,有那胆小如鼠者跪坐于地祈求诸天佛祖好让自己鬼怪勿扰,也有那老谋深算者迅速盘算着局势输赢利益。
“原来是失踪多年的先太子殿下,”宋阁老捋了一把山羊胡率先向前一步,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被孙见山推回原地。
只见孙见山冷声道:“两位殿下叙旧,我看阁老就不必掺和了。”
两位殿下……宋辛就知道这位先太子不会善罢甘休,可这皇位哪是他想坐就能坐的!
殿内众人也纷纷反应过来,胆大者已然开始宣判这位先太子藐视陛下不守规矩狼子野心,更有那御史大言不惭道先太子“死而复生”犯了欺君大罪。
“狼子野心?死而复生?”
赵祈安拿出袖中的短剑,自他十岁起,父皇就赐他宫内带剑行走的殊荣,这是旁人从未有过的。
他挡住赵祈琛朝下看的视线,再次问道:“这龙椅……皇兄坐得可舒坦?”
赵祈琛两股战战坐立不安,被人压制的恐惧深入骨髓,哪怕三年过去,那些记忆仍然深深刻在他心上。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可他怕;偏偏此刻身边只有他一人,他更知道这位自幼深受父皇宠爱的弟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皇、皇弟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赵祈琛欲哭无泪,强装镇定道:“你、你是太子,名正言顺,你回来了,皇兄自然该退、退位,物归原主。”
赵祈琛说完迅速脱下龙袍,连滚带爬离开御台躲在大臣后面,生怕晚一刻小命就要不保。
“陛下!”
台下众人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不争气的皇帝。
赵祈琛探出头,哆哆嗦嗦道:“父、父皇驾崩前并未留下遗诏,自、自当太子继位。”说完又迅速藏至大臣身后。
赵祈安倒是没想到这位皇兄一如既往胆小,也好,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他收了剑,大马金刀地坐在龙椅上,朝着皇兄微微一笑,谁料对方哆嗦打得更狠,他怕吓死这位皇兄,好心地转头看向其他人,“朕与诸位……当真是好久不见了。”
孙见山窦忠等人率先跪下高呼吾皇万岁,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死心跪了下去。
掌管皇城御林军的孙大将军是这位太子殿下的亲舅舅,大皇子也放弃了到手的皇位,他们还能怎么办?
只能是……来日方长了。
一场大朝会下来天就变了,窦忠带着儿子刚出了宫门就长吁短叹起来,窦明璋见状安慰道:“父亲可是担心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