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在背。他艰难地爬起来,尴尬地对她笑了笑。
“其实……其实你看他一个老人家,大老远回来看看孙女也不容易是不是?何况他是你亲生父亲,你何必这么决绝呢?”
见苏婉一只手再次抬起,夏目清和知道事情不妙,忙开启嘴遁:“就算你不杀他他也活不长了再说你妈妈都原谅他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何必非要分个是非对错人活着不总是有些事很难说得清楚的吗你就不能好好听听他的愿望吗!”
一口气放了一串连珠炮似的话,夏目清和语毕的一瞬间,四周一阵寂静,反正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你说……”苏婉一开口他就是一惊,“妈妈原谅了他?你凭什么说已经死去的妈妈原谅了他?妈妈在世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提过他!”
夏目清和叹了口气,回头看看不远处的刘渊,以及护在他身前的天祁。
“天祁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苏婉一震。
天祁看着他们两个人从相识到立誓,亲眼见证两个人的往今与因果。对于天祁来说,苏秀岚是世上最重要的人,如果那个人恨他恨得彻骨,她如今又怎么会站在对立的那一头?
她不禁一阵冷笑。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居然要让一个外人来教她。她凝视着母亲那落寞的表情那么久,每当她和哥哥提起父亲时她隐痛的模样,在她心里烙得太深太深,所以只剩她自以为是而又偏执的恨。
“可你还是离开她了……她为你痛苦那么久,我不甘心。”
“是我的错……我当初如果能再多看见她试图隐藏的表情,也许我从开始就不会对她有所承诺……我早该想到,我们两个人不在同一个世界。”
刘渊抚摸着天祁,眼神黯然。他在临死之际,回忆起过去很多事情。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都只有快乐的感觉,却从没意识到两人的未来拥有怎样的阻碍。不……也许是根本不愿面对,不管是他还是她。
“她不明白……我选择流浪不是因为我的生活所逼,而是因为那已经成为了我的生存方式。如果连生存方式都被剥夺,我会连自己是谁都无法确认。”
“所以你选择一走了之,选择逃避。”
“我只是需要时间想清楚……我和你的外公谈过,他说秀岚也挣扎了很久才愿意说出实情。她心里明白一旦说出来,我就有可能再也不回来。但她还是选择告诉我……”
苏孟总是能轻易看出一个人的眼神里藏着怎样的感情,也许那就是所谓的人情冷暖,见多莫怪。他是一开始就预见了他们的结局,却愿意放手一试,他信女儿的执着,只可惜自己的女儿错信了别人。
懦弱的是刘渊自己,三十余年不回来,也是他不敢。他会怕她一脸痛楚地骂他,却更怕她会看着他,明眸浅笑着说,他没有错。
直到天祁出现在他面前,他踟蹰多年的思念终于崩溃了,他想见她……他想回家。
“我曾数着你和然儿的每一个生日,直到你们行礼之时。我曾想象那情形,想象你们成年的模样,想象她老去的模样,然而身边最真实的只有那份孤独。我没有别的愿望……”刘渊看着一旁的苏墨寻,眼神里凝结着满满的回忆,“苟延残喘至今,我只是想等到墨寻十六岁那日,行及笄之礼。”
“所以你后悔了?”
“与其说是悔意,不如说是歉意。是我负了你母亲,但是重来一次,我也只不过会选择不与你母亲有任何开始。”
“你根本不爱她!”
“也许我是不够爱她。”
遮月的云,像是随手撒在夜空里的墨迹。
苏婉冷冷地看他,许久,手一挥,收回了玉佩,转身没入深邃的暗影里。
“勿再教天祁做伤人害理的事情,明日晚,寻儿举行及笄之礼,等礼毕,刘渊,你与苏家的缘,至此了结!”
苏墨寻深深地看了一眼刘渊,只见他微微一笑,与夏目清和对视了一眼,嘴唇轻轻吐出四个字音,随着天祁消失在了另一个方向。
夏目清和在最后的一瞬,瞥见他手里拿着一根香蕉。他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有些想笑,嘴角却露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心想真是浪费,刘渊那半残的躯体估计根本就吃不了东西。
苏墨寻回了回神,朝着苏婉离去的方向追过去,路过夏目清和的时候还算有人性地停下来问候了几句。她双手合十,很诚恳地鞠躬道歉。
“抱歉啊,我对着姑姑的时候脑子就会一片空白,我就这么出去挡着肯定会被姑姑绞成碎片的。”
“所以我被绞成碎片就没关系了吗……”
“放心,你的体质顶多是肉块。”
“那不是重点好吗?!” 夏目清和气得要喷出一口血。
他好好的去掺合人家家事做什么,背了一身伤不说,精神力都快枯竭了,和事佬要都像他这么……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鞠躬尽脆?大概是那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