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抒很镇定地说道，“对，他前一段时间跟我说过，我只当他是在开玩笑，他怎么也跟你说这件事了？”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跟我说这件事，所以才来问问你，不过，他的语气可不像是开玩笑啊。”
“唉，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他总是这样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如果顾亦筠能够产生一丁点的危机感，陈清抒的目的就算达到了。往往驱使一个人做出行动的，不是希望，而是恐惧。
“那你有认真考虑过他跟你说的这件事吗？”
“留在环宇？”
“嗯。”
“怎么可能？”陈清抒笑了，“我为什么要留在环宇，我只是以合作的身份进去的，之后团队都要回来，只有我一个留在环宇？那未免也太尴尬了吧？”
“他没有开出什么吸引人的条件吗？”顾亦筠不依不饶。
陈清抒眼神没有闪躲，看着他，装出仔细回忆的样子。
“他说让我以后去环宇的医疗部门，怎么样，这个算是诱惑条件吧，他知道我还是想做医疗，我之前有跟他提过。”陈清抒说道。
“嗯。其实，我今天见了他之后很想不明白的一个点是，为什么他要把拉拢你的事情也跟我说，正常人怎么也不会把这件事也说出来，即便是以开玩笑的口吻，不论是谁都会十分介意，他是想让我更加信任你？还是想让我不那么信任你呢？所以我很想问问你，你怎么想，陈小姐？”顾亦筠问道。
陈清抒听到“陈小姐”那三个字，一瞬间有些坐不住。
车内本就有些昏暗，现在的空气一下子有些凝固。
“要不要下去走走？”顾亦筠问道。
“嗯，可以啊。”陈清抒感谢他给了一个空隙，让她思考一下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润阳的秋夜很是舒适，梧桐叶铺满了街道，柔色的灯光洒在小路上，走在上面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俩人一左一右，慢悠悠地散步。
这不是第一次两人出来散步，但这次看似悠闲，实则两人都在心累的边缘徘徊。
他不信任她，她害怕他的不信任。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苏郢贤是怎么想的，他跟你说这件事，我也是真的没有想到，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实在也想不出答案，他让我去环宇，也是我不太能理解的，我自认为不算优秀，所以，这件事情我也想不明白。”陈清抒说道。
“陈清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你觉得你不够优秀吗？这是你的真实想法？”顾亦筠笑着问道。
“真的，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我有想过，他唯一想把我留下来的原因，可能就是觉得我年轻新鲜吧，毕竟年轻美好的事物，谁不爱呢？”陈清抒无奈地说道。
顾亦筠听完手紧了紧。
两人不知不觉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的脚步声，还有一家亮光的花店，显得很温馨。
“苏郢贤的那份账单有眉目了吗？”这个问题让陈清抒从温情中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