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开的很慢,摇摇晃晃的压过厚厚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更显得车厢里落针可闻的安静。
陈婉之见陶秋岚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陶秋岚这才像是回了点神,抬起头来对着陈婉之笑了笑,可嘴角很快又垂了下去,让陈婉之莫名的觉得心酸。
陶秋岚又将自己的手覆在陈婉之的手上,安慰道:“他既答应了,就一定能查到若怀的消息,你放心!”
陈婉之只觉得眼眶一热,她急忙低下头去,用力的点了点头。秦正海的视线落在她紧紧攥着衣服的手上,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路不好走,等他们到达第一个歇息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暗了。好在平安无恙,守城的军官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殷勤恭敬的安排陶秋岚和秦正海用了餐,又亲自将二人带到了休息的地方,见秦正海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敬了个礼离开了。
秦正海见陶秋岚面露倦色,便只是大致的说了一下第二天的行程安排,又特意嘱咐了雅南好生照顾,这才朝院子对面的房间走去。
陶秋岚浑身发沉,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轻轻的翻了个身,便听到旁边的陈婉之也是低低的叹了口气,“你在想他吗?”
陶秋岚又转过身来,黑暗中默默的点了点头。“吵到你了?”
陈婉之摇了摇头,“我也睡不着。”过了好一会儿,她又说:“咱们上一次这样一起说着体己话,还是你出嫁前。那晚你也是整夜没睡,默默的流泪,我都知道,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陶秋岚倒是有刹那的恍惚,她甚至有些不记得自己当时到底哭了没有,她只是记得自己当时心如死灰,只盼着那是一场梦,她不愿意再睡,只想赶快醒过来。
“秋岚,我原来不知道,你与陶致远……”陈婉之顿了顿,陶秋岚转过头来,正想要问,又听陈婉之道:“那时的你,一定很伤心吧?”
陶秋岚没料到她会知道,也没料到她会这样问,过了一会儿,方才道:“早已经过去了。”
陈婉之听她声音平静,不知为何更觉得难过。“阴差阳错,最是弄人。若有机会……”她停了一下,摇了摇头,“罢了,今天见你与他依依难舍的样子,我便知道,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是信不得的。”
陶秋岚话里略带着一丝的不确定和忐忑,“外面可是有什么对他不好的传言吗?”
陈婉之笑着推了陶秋岚一下,“看把你急的!”她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你总是只想着别人,今后呀,也得多为自己想想!”
陶秋岚只觉得她的话里带着一丝的萧索,正要转过头去开口,便听到陈婉之已经坐了起来,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轻松,“我去上个厕所。”
陶秋岚拉住她,“外面太冷了,又不安全……”
陈婉之已经披上了衣服,“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你们家皇甫大元帅的人,怎么会不安全!”她将被子掩了掩,“我让雅南陪着,你快睡吧。”
陈婉之推开门,果不其然,秦正海就站在院子里,听到声音便转过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婉之脚步一顿,朝着他走了过去,却见他并没有向外面走,也没有招呼其他人,而是转了个方向向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陈婉之虽不明所以,也只能跟了上去。秦正海关上了门,又像是解释一般,“外面太冷了。”
陈婉之看着他冻得红红的鼻尖,有些不解道:“为何不将我交给外面的士兵?”
秦正海笑着反问道:“为何要交给士兵?陈小姐不是与我打的赌么?”
当秦正海晚饭前特意找到她的时候,陈婉之反倒觉得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她心里一直煎熬着,为了若怀,为了陶秋岚,也为了她自己。那些可以向人倾诉的,那些或许永远都无法说出口的,像是一条条钢铁的枷锁,勒的她喘不过气来。
所以当秦正海问她答应了陶致远的什么要求时,她只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并没有半点想要隐瞒的打算。
“他答应帮我打听若怀的消息。”
她的坦诚显然有些出乎秦正海的意料,他盯着陈婉之看了好一会会儿,“那陈小姐又答应了他什么?”
陈婉之低下了眼眸,“他说会找机会带秋岚回家……”
“这里就是夫人的家!”秦正海难得的严厉打断了她,“陶致远是觉得卢玉珊和那位毓慧格格还不够热闹,所以想让我们江北的夫人也给他搭台唱戏吗?”
秦正海本就不习惯这样咄咄逼人,又见陈婉之羞愧无言的样子,便缓了缓语气,道:“不如陈小姐和我打个赌,看夫人是选择留在这里,还是选择回江南?”
陈婉之此时方才理解了秦正海为何会那样信心满满的要和她打赌。她又何尝不是还没开口,便已经知道了陶秋岚的选择。
“原以为秋岚在这里不快乐,今天早上见到了她和皇甫子谦难舍难分的样子才知道,这一趟,我是真的来错了。”她抬起眼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