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秦正海失魂落魄,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走着,听到秦正敏的哭喊声,茫然的抬头,眼泪哗的便滴了下来。兄妹俩抱在一起,哭得止也止不住。
在他的身后,八个士兵抬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木,也停了下来,在天地间一片白茫的映衬下,分外的扎眼。
秦正敏一把推开秦正海,一下子便扑倒了那棺木上,哭的肝肠寸断,声嘶力竭,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掉下泪来。
赵氏见秦正海像是快要倒下一般,急忙两步上前将他扶住,眼泪也一下子便掉了下来。秦正海空洞的双目此时方才像是回过了神,喃喃开口道了声“凤如”,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葬礼盛大而悲怆。秦正海抬像,皇甫子谦、江言铠等人扶灵,驻城士兵五步一岗沿街护守护,军部高官悉数到场,护送着秦万山的灵柩,在二十一响礼炮的轰鸣声中,从秦家大宅一路驶向了郊外的墓地。
这样的场景让人不禁想起两年前皇甫晟彦的那场葬礼。两年之内江北军部两个最有权力的人接连毙命,且都是死在江南的袭击之下,这彻底点燃了江北民众的怒火,军部将士的请战书每日都如雪片般汇总到秘书室的桌面,民间也是游行示威不断,青壮年纷纷要求参军,加入保家卫国的行列。
而在这样的群情激愤中,尤以秦正海最为引人关注。他当着军中一众元老的面向皇甫子谦请战,要求前往西北作战。
那日正是头七的日子。
赵氏身体不好,秦正敏又悲伤难抑,所以从葬礼至今,陶秋岚一直都在秦家帮忙打理。秦正海请战的时候,在场众人的第一反应,竟然全部都是去看灵堂边忙着祭拜准备的陶秋岚。
皇甫子谦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他的位置望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偏厅处的灵堂。这么多天来,他们两个一起来,一起走,可陶秋岚却再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他清晰的看到陶秋岚在听到秦正海说出请战时的肩膀微微的一缩,旋即又恢复如常。众人也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极为不妥,急忙又转头去看皇甫子谦,生怕被他发现了自己刚刚下意识的那点心思。
皇甫子谦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不急,等出了孝再说!”
秦正海还想再坚持,皇甫子谦已经先开了口,“我有分寸。”话语坚定,不容拒绝。
江言铠见气氛有些僵,便出声劝道:“正海,你就听少帅的,先照顾好家里,等出了孝,有的是机会!”
说完才觉得不妥,“看我,到底是老了,现在没有少帅,有的是唯一得到国际社会承认的海陆空大元帅!”
皇甫子谦在宣战声明中同时宣布成立临时军政府,自己统领海陆空一切军政事务。他虽未明言自己的职务,但国际社会的公开报道已经将他视为最高统治者,有称其为大元帅的,也有直接将其称为总统的。
但毕竟没有正式宣布任职,又一直忙于秦万山的丧事,不光是江言铠,就连江北军部的很多人也还没改过口来。
再加上陶锦麟在也同时宣布自己为最高统帅,一国之中同时出现了两位最高统领,且国际、国内各有支持者,这种乱象更是让一些江北将领不知该如何称呼。可如今称呼“少帅”显然已经不合适了,“大帅”又怕犯了皇甫晟彦的忌讳,所以军部的人总是郑重其事的称呼他为“大元帅”。至于其他人,因为友邦人士多称呼他为“总统先生”的,所以众人慢慢的都只称呼他为“先生”,明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却偏偏因为那一份不可明说的意有所指,打上了皇甫子谦专有的烙印。
江言铠既出了声,秦正海也不再坚持。正在此时,楼上传来秦正敏的呵斥声,众人抬头去看,便见她已经挣开了丫头,噔噔噔的跑了下来。
皇甫子谦噌的便站了起来,似是预料到要发生的事情,喝了一声“正敏”,可那秦正敏仿佛没听到一般,疯了似的两步便来到了陶秋岚的面前,扬手便将她手里的盘子打落在地,又狠狠的一把将她推开,手指着门的方向怒喝道:“你这个刽子手,少在这里假惺惺,你滚!滚出我们家!”
陶秋岚毫无防备,一下子便跌坐在地上,手下意识的去撑,正好按在瓷盘的碎片上,血一下子便流了出来。钻心的疼痛传来,让她不自觉的缩了一下,又不愿被人发现,便将手背在身后,用力的握紧,一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下人们全都躲得远远的,既不敢劝秦正敏,也不敢问她。其实陶秋岚知道,他们这些天一直都是在躲着她的,仿佛她是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疫和怪物。可她不愿多想,只是埋头在做自己的事情,只希望忙起来,脑袋便可以暂时空一下。
可此刻她站在这里,浅蓝色的旗袍上沾满了饭渍,众人异样的目光,让她觉得分外的狼狈。她强压下心里的委屈,弯腰想要去收拾那些碎片,秦正敏看了更气,一脚便将那些碎片踢开,陶秋岚低着头,离的又近,眼看就要飞到她的脸上。
斜刺里闪出一个身影,堪堪挡在陶秋岚面前。那个碎片便正好撞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