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轻轻的将她的鞋袜穿好,心里也不由暗暗懊悔。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明明知道陶秋岚刚刚的话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可就是止不住的会想起那张情报一处送来的照片,忍不住猜测,照片上他们身后的那些花,是不是就是她口中念念不忘的白玉兰?
转而便涌上无尽的酸楚和妒意。他刚刚得到的那些让他视若生命的美好,原来她早就已经慷慨的赠予了他人。
他没有抬头,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目光,一定是带着愧疚的、不安的,就像她一直以来的那样。可这些却偏偏不是他要的。他不敢抬头,不敢面对这样的目光,鼓起了最后一丝勇气问道:“你喜欢的是白玉兰么?比刚刚的杏花还要喜欢?”
好像是一场关于不安的拔河。陶秋岚听着他话里的不确定,心中的慌乱渐渐退去,却又涌上更大的酸楚。
“那是母亲最爱的花。”仿佛是被掀开了一个伤口,便再也不害怕将其他伤处也一并视于人前一般,他与她之间那些曾经避之唯恐不及的种种,她此刻竟能这样平静如常的娓娓道来。“母亲喜欢白玉兰的清冷孤绝,又不想我如花瓣般飘零无依,便取了兰的音,山的形,将名字取为岚。”
“白玉兰是秋天开花么?”
陶秋岚微微摇了摇头,“我是秋天出生,而白玉兰是春天开花的。”她停了停,“现在怕是已经开败了。”
皇甫子谦此刻才抬起头来,他墨一般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陶秋岚,像是要将她看透一般,可声音中却满是探寻:“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山中有微风吹过,沙沙作响,陶秋岚听的并不真切,隔了好久才开口,声音仿佛被风吹散了一般的带着颤抖:“你说什么?”
皇甫子谦却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再也没有刚刚的犹疑,他目光灼灼的望着惊诧的陶秋岚,一字一句道:“我们回去!我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