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却不见了皇甫子谦。恰好春桃进来,见她醒了,欣喜不已,“小姐醒啦!”接着嘴唇一嘟,忍不住又抱怨,“小姐,你以后能不能不管那些闲事了,每次都弄得自己一身的伤。这次还算是幸运的,多亏了姑爷懂医术,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危险呢!”
说完又笑了出来,凑到陶秋岚的面前,脸上全是笑意:“姑爷待小姐可真好,整晚都守着小姐,刚刚又亲手给换了药。”说到这里,神色突然变得正经起来。“所以小姐以后千万别跟姑爷别着来了。”
陶秋岚有刹那的恍惚,隔了一会儿才说:“大嫂待我那样好,我又怎能坐视不管呢?”说完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呢?”
“早些时候我看到姑爷进了大奶奶的房间,现在就不清楚了。”
陶秋岚大惊失色,她既担心赵氏的病被皇甫子谦看出端倪来,又担心他一气之下会说出什么让赵氏伤心的话来,掀了被子就要下床。脚上裹了厚厚的一层纱布,鞋子是穿不进去了,陶秋岚索性光着脚,钻心的痛也顾不上,一瘸一拐的向楼下走去。春桃见拦不住,只能追上来,一边搀扶着她,一边劝慰。“小姐,您慢点!”
楼下倒是一如往常的平静,佣人们打扫的打扫,准备早餐的准备早餐,见她下来,纷纷站正了,恭敬的喊道:“少夫人早!”
陶秋岚哪里顾得上那些虚礼,她见华叔站在大厅中央,急急的问道:“子谦呢?”
“三少爷在……”
话音未落,清峻的声音已经响起:“我在这儿。”
陶秋岚扭头看去,只见皇甫子谦从祠堂里走出来,面色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却在看到她光着的脚时皱起了眉头,不悦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少夫人的,怎么由着她这样乱走?”
一旁的华叔和春桃都吓得噤了声,陶秋岚急忙解释道:“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要下来的。”
皇甫子谦上前扶住她,春桃见状趁势退后几步,只听到皇甫子谦低的责备声,“伤口没有缝针,要是再裂开了岂是闹着玩的?”
陶秋岚转头去看他,却见他也正向她看来,神色如常。他扶着她在沙发上坐定,这才慢慢的将她脚上的纱布拆开来,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又接过华叔递过来的药和纱布,“还好,没有什么大碍!”
他表现的越平静,陶秋岚的一颗心就越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索性一把握住他准备换药的手,试探的问道:“你去找过大嫂了?”
皇甫子谦动作停了一下,很快便又继续。陶秋岚本以为他不会回答,正不知是不是该继续追问,却听他低低的应了个“嗯”。
陶秋岚更加着急,将脚半收回来以阻止皇甫子谦的动作。皇甫子谦也不发火,反倒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你不让我上药伤怎么会好?伤好不了谁来张罗大嫂的婚礼?”
他声音低沉,陶秋岚只觉听的恍惚,半响才喃喃开口:“你说什么?”
皇甫子谦这次并没有答她,只是认真的替她重新换了药和纱布,这才站了起来。陶秋岚这才找回一点思绪来,声音中竟有一丝的颤抖:“你答应了对不对?”
皇甫子谦却是不置可否,“我饿了,吃饭吧!”
陶秋岚了解皇甫子谦,他不想说的事情,你问再多都没有用处,而他下定了决心要做的事情,也会全力以赴的完成,谁也阻挡不了。所以她站在窗边,看着秦万山和秦正海满怀忐忑的来,又心事重重的离开;所以她假装对皇甫子谦与秦家父子在书房的闭门密谈视而不见,只是机械的将那篇早就烂熟于心的金刚经抄了一遍又一遍;所以尽管她那么想要问他早上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最终出口的话却只是那一句“我炖了银耳雪梨,你要不要喝”。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皇甫子谦也正站在窗边,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可他却动也不动,连她的敲门声都仿若未闻。还是她又问了一声,他才恍然回过头来,望着她的眼神也是迷茫的,仿佛是望着她,又像是望着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陶秋岚见他这样不置可否的样子,又想起他的书房平时很少让别人进出,以为是自己这样贸然进来打扰到了他,正要转身离开,余光却见皇甫子谦快步向自己走来,她还没得及反应过来,已经被拉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陶秋岚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心跳声,他紧紧箍着自己的双臂却又在轻轻的颤抖着,陶秋岚只觉得心里惶然,却听到他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你别离开我。”
那温热的呼吸通过她的发丝缓缓的渗入她的每一个毛孔,那么清晰,让她想要流泪。她缓缓的抬起双臂也环在他的腰侧,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在靠近他胸口的位置。
“我想要认大嫂为义姐,以皇甫家女儿的身份将她嫁出去,你觉得好不好?”
陶秋岚的一滴泪就这样流了下来。她以为他不会说的,却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轻柔的、试探的来征询她的意见。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只有他发号施令别人听从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