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伤人。”陈轩璃显然不以为然,“现在亲眼见了,他们也没什么嘛。”
墨夕感觉很不舒服:“你已看过了,我们回去吧。”
“还没看完。”
“……”
她们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不少弯弯绕绕的路,逐渐看不见任何伏妖笼。终于,已到了尽头的尽头。
那里有一扇极窄的月门,里面飘出一股恶臭。
两人捂住鼻子。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群飞虫,这才是蜉蝣大仙的真身。蜉蝣大仙忽然降低,整齐地停在地上。接着两人感到脚下一空,不知何时下面出现了地洞,她们失足掉了下去。而半空,蜉蝣大仙再次接住了她们,缓缓落地。
“隆隆”声过后,顶上的洞门被关闭。
墨夕慌了,想御剑而上。这时,有人说话了:“你们好。”
“谁?”
循声一看,二人霎时喉头一阵恶心,蹲在地上干呕。
面前有一个池子,石灰般的稠水沸腾似的咕咕冒泡,一阵阵地散发出与上面同样的恶臭。
池子上方吊着一个和外面一样的伏妖笼,只是半个笼子浸在池水里。
笼子的上半部分横躺着一个人,它的头伸出笼子卡在铁栏上,脚在对面亦如是,身体下面没有支撑,整个人就像根弯曲的棒子横叉在笼子里。
这人浑身缠着破布,露出的皮肤又黑又皱。它听到陈轩璃和墨夕进来后,生硬地转动头。
一眼看到的,是烂成洞的一只眼,另一只艰难地撑着眼皮;下面的鼻子则是一团肉;再下面,一个口子张开,露出破碎的黑斑牙。
这张满是腐烂伤口的脸,看得两人又一阵胃里翻涌。
“吐了,这就是见面礼?”声音沙哑,传到耳朵里却又尖锐。
墨夕拉住陈轩璃。两人靠得近了一些,不安地看着四周。
“陈轩璃,上次你在破林子外面,半路就折返了,是不是因为害怕,所以叫了个同伴来?”
那人咧开嘴想笑,却拉扯到了旁边受伤的皮肉,疼得嘶叫起来。
两人捂上耳朵,本能地侧过身。
嘶叫声好一阵才平息。那人时不时叫唤着,手攀铁杆子,换了个姿势,把腿钩在上方,上半身倒挂着,一摇一晃;像麻线一样的灰白发垂荡着,大半浸在池子里。它身上的破布垂下,露出了它的身躯。
这好像是个女人。
陈、墨二人低下头。
“怎么了?不敢看?”那人发出惊恐的疑问,“我变成什么样了?是不是人样都没有了?”
她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脸颊:“毁了,全毁了是不是?”她久久地哀嚎着,激得池子翻起了水花。接着她开始哭泣,仿若眼前的两个人不存在似的。
“这位婆婆……”
“婆婆?!”那人大叫一声,“多少年了?我莫非错过了天劫!”
墨夕很震惊。陈轩璃忍不住了:“这里不想看了,我们再去别处吧。”
“给我站住!”那人立刻停止了哭泣。此声颇有威力,震得两人果然停了下来。
蜉蝣大仙停在她们后面,似在阻挡去路似的,这令她们开始不安。
“你,”她指的是墨夕,“你是严雳的徒弟?”
墨夕应声:“……是。”
“严雳一定不知道我在这儿。”她呵呵了几声,“资历最老,却也是教中最糊涂的。陈轩璃,你父亲是陈远闻?”说到她时,女人的目光发生了变化,变得尤为焦切和期待一般。
“你是谁?”
“陈师兄还在苍云峰吗?他知道我在这里吗?”
“……”
陈轩璃撇过头。
那人却在等她的回答。
半晌,墨夕小心地问道:“敢问前辈是?”
“是了,忘了跟你们说。”那人改变倒吊的姿势,一路爬到离她们最近的地方,像蜘蛛一样扒着杆子。
“我姓裴,叫裴云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