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芽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起身。
“怎么了?”
“我我我还有事!”屠苏脚步匆匆。
“啊!又是这个借口!话说你那天是怎么走掉的?我问了一圈居然没有一个弟子瞧见……”
黄豆芽跟着她走上楼梯,铜铃一声声作响。
二楼全是雅间,屠苏拉住一旁的黄豆芽,闭上了眼睛。
黄豆芽识趣地噤了声。
屠苏仔细找寻空气中淡淡的沉香味道。
儿时闻惯了动物的血腥气和虞美人身上的沉香味道,屠苏对于这两种气味格外敏锐。
屠苏循着味道,很快锁定了其中一间。
两个人站在门前,隐隐约约听到琵琶的旋律。
屠苏敲了敲门——
“谁?”一个冷淡的女声。
“嗯?”黄豆芽愣住,“大姐?!”
“什么?”屠苏扭过头看她。
雅间的门径自敞开,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苏儿,进来。”虞美人笑看着她。
雅间里,虞美人坐在小小的台上,琵琶被随手放在一边,还有一位女子独自坐在案桌后为自己斟酒,衣冠楚楚,举止端庄。
看模样,黄豆芽确乎与她有几分神似。
女子眼神迷离,看清来人后忽而笑了。
“豆芽~”
“姐姐!你怎地这般醉?!回去又要被娘亲和二姐教训啦。”
黄豆芽一溜烟儿跑到女子身旁,一把夺走了她手中的酒杯。
屠苏则来到虞美人跟前,对方伸出柔荑,于是乎屠苏搀扶她起身。
“你是黄依依?”虞美人看着她们。
“看来你认识我们。”黄依依此刻懒懒地挨在妹妹身上,优雅不再。
“姐姐,我不是与你说过吗!那次比武招亲打败了一众内外门弟子的就是屠姐姐。”
“原来如此~果真是好生俊俏可爱呢……”
黄依依的目光热切,直勾勾望着屠苏。
虞美人不动声色地上前,正想开口,却听到一阵铜铃声。
“姐姐不行!屠姐姐是比武招亲的魁……”黄豆芽有些支吾,“总、总之不行啦!”
“好好好,姐姐明白了~”黄依依捏了捏妹妹的脸。
黄豆芽费了好大劲将人推开。
虞美人蹙眉,瞥了眼兀自埋首懊悔的某人。
场面一度混乱,到底是谈不成什么事宜了。
虞美人挥动纤指,将琵琶收回囊中。
眼看着虞美人要走,黄豆芽忽而一凛。
“您是屠姐姐的师尊吗?小女子唐突,请您成、成全……”
不等她把话说完,屠苏倏地起身!
“小少主!那日是我执意不顾……不顾师尊阻拦,硬要参与比武,原是打算试试实力遂中途下场的,实际我也并未夺得魁首……总之,对不住了!”
屠苏一鼓作气,随后落荒而逃。
黄豆芽讶然,黄依依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虞美人莞然:“是以,左右与大少主今日是谈不成了,老身便也退下,两位后会有期。”
黄依依点头道:“改日再会。”
回到安静的卧房。
结实的墙壁与浑厚的灵力屏蔽了外界的杂音,屠苏兀自将脸埋在软乎的被褥,摒弃了呼吸。
“自食恶果了?”
虞美人倒是不曾想有朝一日轮到自己这样笑话他人。
屠苏貌似说了什么,蒙在被褥里含糊不清。
“谁让你不顾为师的阻拦?”蛇妖轻笑。
“我怎料到小少主亲自上台。”
屠苏忽而翻身,仰躺在床上一个劲儿叹息。
“你大可不必为老身打圆场,到了老身与鸢儿姐姐这般修为,只要不自己暴露妖气,一般人无法轻易察觉……”
虞美人双腿交叠,慵懒地倚靠在圈椅上,对着手中的烟杆附上了红唇。
周围氤氲着烟雾,虞美人轻笑道:“更何况,那位黄大少主的修为不如老身。”
酒楼的卧房不比洞府,床铺也不如石床,一人一妖此刻触手可及的距离。
对于这层身份,虞美人莫名介怀。
“是么?”屠苏忽而冷笑一声,“当我的师尊不好么?”
“你喜欢?”
某人不知为何又闷闷不乐,虞美人挑眉看着她。
“我与你长得不甚相像,无法同黄豆芽和黄依依那样姊妹相称,多个师徒的关系又如何?”
“且不说老身贵为妖修,你只是个一般修士——就算不似亲姊妹,当表姊妹不就行了?你们人族各个开枝散叶,远房亲戚多得是……”
虞美人垂眸思忖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