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道:“给赵公子上茶。”
“为人之礼,切不可废。”
闲慢,又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赵至逐怒火中烧,喊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邬施礼呢?”
“找他何事?”
“哦,我忘了邬大公子现在在北院混得风生水起呢,对你亲爱的弟弟做了什么好事一概不知对吧?”
他冷笑道,“那我就亲自跟邬大公子解释解释。”
无论他说什么,好像都激不起邬斯衡半点兴趣。但藏在他身后的沈云降却如坠冰窖。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她想过赵至逐可能会追究到他们身上,但没想到他们会来的这样快。武安侯夫妇都不在,邬施礼和邬施琅还在自己的院子里,并不知情。
该怎么办。
她看着少年的背影,心脏仿佛要冲出胸膛。
赵至逐自顾自的说完后,邬斯衡浅浅饮了一口茶,热气化作云雾,沾湿了他分明的五官。
他放下茶杯,直截了当道:“和他没关系。”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赵至逐道,“今天邬施礼不出面,我就赖在这儿帮你们砍砍树,不介意吧?”
“赵公子若真有问罪之心,怎么不向圣上说明?莫非是自己也干了什么事,不宜见人?”
邬斯衡慢慢道。
赵至逐强压怒意,道,“邬大公子杀伐果断,连我那可怜的弟弟都被一刀割了性命,我们可真是怕极了,生怕哪天蹭上您衣裳,脑袋就掉了。”
“杀人犯啊……”他面向众人,笑道,“没人敢惹,对吧?”
*
赵至逐故技重施,想如那日对邬施礼般,也激怒邬斯衡。
但邬斯衡稳如泰山,不如他意。
二人僵持不下,谁也不愿意先让步,沈云降只能祈求武安侯夫妇能早点回来。
她拽了拽邬斯衡的衣角,小声道:“伯父伯母什么时候回来?”
邬斯衡摇摇头,“他们远在长乐郡,一刻不停赶回来也得一天一夜。”
“那我们就……”
“喂!说什么呢?”
蓦然被打断,沈云降吓了一跳,低着头往暗处躲。
那抹亮色很快被赵至逐捕捉到,他猛然想起一事,笑的颇为混不吝,“原来是邬大公子的妹妹啊。”
“这样,邬大公子若是愿意割爱,日后将你妹妹许给我做一房妾室,我倒是可以答应……啊!”
一枚不知从哪飞来的石子砸上他的眼,他哀嚎一声,捂着半边眼睛道:“邬斯衡!你竟然敢伤我?”
“没有啊。”
邬斯衡故作诧异,实则手中还握着几个石子,被他随意扔起又抛下,“我只伤人。”
“你!”
他怒极,对那些手持斧头的家丁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毁了这院子,一块好地都别留!”
乌泱泱一群人扛着斧头到处砍,家丁手里也没有武器,不敢贸然上前。
邬斯衡皱了皱眉,倏尔,身侧一道明光闪来,他抬手去挡,黑曜石摩挲在手心里,他已然握住了剑柄。
“大兄,你怎么没告诉我这孙子来了!”
随之而来的是由远及近的狗叫声,穿插在玉器相撞的群声里,沈云降看到那个金灿灿的身影向她奔来。
她蹲身抱起小金毛,便听到邬施琅的声音:“你爷爷我最近练了几个新招式,正愁没地方施展呢,你闻着味儿就上门来了!”
他持剑近前,被叶廷拦下。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两人打作一团,邬斯衡却没有制止,看到邬施琅带来的东西,对家丁道:“你们拿着。”
邬施琅这些日子练坏了不少剑,正好均分给家丁们。有家里的主人默许,家丁们也都斗志昂扬起来,一哄而散去拦那些砍东西的人。
济济人潮里,只有赵至逐还站在原地。
邬斯衡握了握手里的剑,刚要走开,听得身后人道:“这样真的好吗?”
“你躲在这儿,交给我。”
他盯着院落正中央那人,“这事总得有个结束。”
沈云降蹲在廊檐下,耳边是无尽的狂风与喧嚣,这一览无余的院落里,谁胜谁负她看不明白,她只是很害怕,害怕到全身都在发颤。
他们尽情发泄,后果会是什么样的呢?
若是有一人中伤,这人无论是邬斯衡、邬施琅还是家丁,她都会活在愧疚里。
她出神的想,没发觉小金毛忽然从她怀中跳了下去,冲着一人嚷叫。
然那人并不怕狗,慢慢扛起手中的斧头拾阶而上。
小金毛急了,狠狠咬向他的小腿,那人吃痛大叫,手中的斧头径直脱落,即将往沈云降身上砸去。
沈云降这才仰面注意到那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