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时的模样。
很标准。
她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乞丐吗?
脑中翻天覆地之际,三箭已经射完,邬施琅发现,每一次的环数,沈云降都比他稍大一点。
两人的水平还真是……另一种概念上的不相上下。
沈云降瞧他,放下弓箭,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比你的环数多吗?”
“为什么?”
邬施琅问的十分迫切。
“瞄准、风速还有拉开弓的力度都会影响到环数的,”她一本正经的瞎扯,“你要是拜我为师,我就可以让你射得和大兄一样好。”
那人半信半疑:“就你?让我拜你为师?”
“你也看到了,大兄确实教过我射箭,他很忙,把全部的技巧都给我了,要是你要他也未必给。”
她扯得越来越离谱,心中有些紧张。
邬施琅脸色一沉,“胡说,大兄怎么会不给我!”
话音刚落,他下意识捂住嘴,一副说错话时的歉疚模样,缓缓补上一句,“我的意思是,大兄也会给我的。”
沈云降道:“你不是一直想证明自己吗?我教给你,你悄悄学成之后给他们一个惊喜。”
小孩子永远喜欢制造惊喜。
果不其然,半晌后,邬施琅点了头。
*
沈云降决定要教邬施琅射箭,是为了全自己的一桩心事。
她受武安侯府恩惠,浑身上下拿不出能报答他们的东西,若是将自己射箭的技巧教给邬施琅,也算是帮到武安侯府了吧?
这样的话,待在武安侯府时,她或许能更心安理得一点。
于是在她养病这几日,邬施琅卯时便去军营训练,巳初回到府中和沈云降一起练箭,下午又去了军营,晚上回来总是神神秘秘的。
这样勤奋的训练,邬施琅还是每天都精神抖擞,当真是个学武的料。
莫非是他有什么招数?
某日傍晚,一家人用饭时,邬施琅是第一个离席的,再然后是刚从书院回来不久的邬斯衡。
沈云降想了想,顿时觉得碗里的红烧肉也不香了,她很想跟过去看看。
天高云淡,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沈云降远远跟着二人模糊的身影,愈来愈觉着这条路她似乎也走过。
高大的花型门,破败的石块残骸,满园开的正艳的梅花树。
暗香袭来,沈云降轻手轻脚走过去,对于他们要做的事,心里好像有了一个底。
忽然,一根枯枝在她脚下清脆折半。
正凑在一起的两人循声看去,昏暗的天边星光乍现,小姑娘整个人凝固在梅花树后,惴惴不安地看着他们。
*
“你竟然还知道这里?”
邬施琅讶然。
这处废园隐匿在武安侯府一个下人都注意不到的角落,专要去找都不一定找得到。可沈云降就是这么幸运,第一次在府里闲逛就能撞见舞剑的邬斯衡。
沈云降干笑着:“我路过的。”
说罢,她偷偷瞥了眼邬斯衡。
似乎在白日里,他穿月牙白的衣裳居多,腰间系着墨黑的蹀躞带,宽袍紧袖,衣袂永远一尘不染。
沈云降觉着,他此时手中的应当是书卷,不该是杀气凛然的长剑。
似是感受到那道执着的目光,邬斯衡蓦然抬起眼。
黄昏笼罩着天地万物,他伫立于一片废墟中,如松如竹,修长的指尖叩着剑柄处那颗黑曜石,坠下的朱红穗子被风带着,扫过他骨节分明的手。
不过片刻,他结束了二人短暂的视线交汇。
邬斯衡今天,好像不怎么高兴。
“你看什么呢?”连神经大条的邬施琅都注意到了这不自然的几秒,他挡在邬斯衡身前,“你要是没事还是赶快回去吧,我和大兄还有事。”
像是炫耀般,他得意洋洋道。
自那晚后沈云降就没再见过邬斯衡舞剑了,说实话,她还挺想再看看的。
“喂,跟你说话呢!”
邬施琅不满道,“我们是真的有事。”
“你们是要练剑吧?”她道,“我可以留下来看看吗?不会打扰你们的。”
闻言,邬斯衡又看她。
“为什么?”
邬施琅问。
“没什么,就是,”沈云降眉眼弯弯的笑,“很喜欢大兄舞剑时的模样。”
邬施琅觉得她说话简直前言不搭后语,她都没见过,怎么就说喜欢了?肯定是在胡扯。
他正要上前赶走她,肩膀却被一只手压住,动弹不得。
他仰头去看,乌黑的发丝擦过少年冷白的脸,邬斯衡的下颌依旧紧绷着,眼底的疏离却散得无影无踪。
他只是垂着眼,没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