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不断变大。
浓密的雨打在窗旁,噼啪作响,像在弹奏一曲交响乐。
屋内气氛比此时的天气更压抑。
台灯散发微弱的光。
路云归逆光站着,垂着眸,看不清情绪。
良久,他开口,声音艰涩:“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的出现是一种错误。”
唐清晓揪紧被子,她不太习惯现在的气氛:“你在胡说什么。”
路云归此时的模样很奇怪。往日温和的笑消失不见,眼里积蓄着许多唐清晓看不懂,却能感觉到压抑的情绪。
像在酝酿一场风暴。
唐清晓干巴巴道:“我生病是因为这段时间学得太晚,我以后多注意点。你不用担心。”
“你拼命努力真的是想好好学习超过我?”路云归视线落在唐清晓脸上:“还是因为不放心段名扬,想与他拉开差距,越大越好?”
唐清晓绷着唇角没有说话。
他又猜对了。
唐清晓内心不安。
虽说通过上次冒险令路云归成功出现在大众眼前,但原本属于众人对路云归的记忆却仍然被段名扬霸占着。
路云归在别人眼里是没有来历的。大家谈及他曾经,只会用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学霸概括,仅此而已。
虽然在自己努力下,莫临和商念靠理智把路云归与发小划等号。但不经意间偶尔脱口而出的“段名扬”却令唐清晓清楚的知道这件事还没结束。
段名扬存在一天,这件事就结束不了。
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段名扬就像一只在阳光下四处乱窜的老鼠。偏偏这只老鼠不能直接用一把药毒死,只能期待着他哪天一命呜呼。
在此之前,要小心翼翼提防不被他咬到,不被他偷走自己的东西。
唐清晓实在没有办法,便只能拼命学习。
她怕段名扬和他的系统突然升级,超过他们成为年部第一。到那时,唐清晓就彻底没有办法与之对抗了。
在当下,她有且仅有的,只是成绩。
唐清晓心里的想法一向瞒不住路云归。
路云归叹了口气,终是忍不住伸手轻轻搭在唐清晓头上。
她的头发很软,就像他此时的心情。
其实哪里有什么脾气呢?只是看着唐清晓眼下的青影,看着她为了自己一次又一次拼命的模样,心疼罢了。
路云归俯下身,与唐清晓额头相贴:“清晓,你好好的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段名扬那里,交给我好吗?”
唐清晓抬眸看他,眼里写满不赞同:“你比我更累。我只要专心学习就行,你除了学习还要兼顾家族企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半夜睡得比我还晚。”
路云归担心唐清晓,唐清晓自然也放心不下路云归。
路云归抬手捏了下她的鼻子:“但你从小体质就差,而我从小到大感冒次数还没你小时候一年的多。”
唐清晓:“……”她无法反驳。
路云归见她愤愤的模样,揶揄:“噎到了?我给你倒杯水去?”
唐清晓连忙扯住路云归衣袖:“你别想跑。路云归,你以为你瞒着,我就会不知道你在国外差点回不来了么?”
她将路云归脑袋往下拉,路云归顺着她的力道向前,感受到她抬手轻触自己左眼上方的疤痕。
“你疼吗?路云归。”
路云归哑然:“不疼,早就好了。”
回忆里,闪着寒芒的刀差点戳进他的眼睛,好在他反应迅速向旁避开。但刀太快,利刃割破皮肉,当成飞出一串血珠。
应该是疼的,但路云归已经没心思在意。满脑子想的都是,我不能死在这里。
清晓还在等他回去。
“可是我疼。”唐清晓抱着路云归的头:“我好疼啊路云归。我怕你再受到这样的伤害我却无能为力;我怕我会忘记你,我已经忘过一次了……”
“忘过一次?”路云归嗓音沙哑。
他用指弯抹掉唐清晓滑到下巴的眼泪,低声劝哄:“你忘记过我吗?跟我说说。”
于是,唐清晓将十五岁那年高烧不退的事告诉他。
“原来,祈福牌还有这样的作用。”路云归眼里闪过笑意:“还好当初我执意买了两块。”
想想当时的场景,唐清晓忍不住笑了:“说起来有点对不起那位大师。我连续质疑他两次。”
“清晓,我当时……确实差点就回不来了。”
唐清晓的不安令路云归恍然意识到自己怕她担心就隐瞒在国外的生活是一种错误的方式。
唐清晓并不是弱不禁风的女生。与其让她胡思乱想,不如他亲口告诉她真相。
反正,他已经安全回来了。
路云归示意唐清晓躺在自己腿上。他拿过毛巾被,盖在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