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易卿拿着一沓资料叩响了郁暮华办公室的门。
“请进。”
易卿推门而入,把那沓资料放到他桌上。
“郁老师,这是您住院期间的费用明细,您看一下。”易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他面前,“还有您的卡,回来的时候忘记还给您了。”在北京住院的时候,郁暮华给了易卿一张卡,用来支付他治疗的各项费用。
郁暮华看着那张卡,没有说话。
“郁老师,您把密码改一下吧。”易卿看他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安全起见。”
他眉眼低垂,声音低沉:“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个的?”
“也不全是。”易卿从那沓资料的最底下抽出一张纸放到最上面,“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请您在这儿签字吧。”
这是易卿整理出的理赔材料,从他确诊到出院所有的证明材料和发票都在她这里。她知道他最不擅长搞这些琐碎的东西,索性就帮他都弄好了。等他签完字,就可以直接寄到保险公司了。
郁暮华拿起笔,在本人确认那里签上自己的名字。
“您不再看一下了吗?”易卿提醒他,“这些原件都是要寄到保险公司的,以后可拿不回来了。”
郁暮华笑了,语气满是自嘲:“你觉得我会怀疑你?”
易卿没说话。
“在医院,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是我无能。”他看向她,眼神哀伤,语气里满是自责,“雪儿,我怀疑全世界都不会怀疑你,我可以把命都交给你,我对你……我……”说到最后,他发现自己声音颤抖地厉害,什么都说不出来。
“既然这样,那我就把这些材料拿走了。”易卿把桌上的那沓资料收起来,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郁老师,打开看看。”
郁暮华接过,小心翼翼地打开。
“这是?”
“帽子。”易卿指着他的头顶,笑着说,“您这顶帽子……嗯……太……成熟了。”那天她跟李一来给他送桑葚的时候就觉得他这顶帽子太老气了,是那种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大爷才会戴的款。
“你是想说老气吧。”
易卿:“……”
郁暮华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一颗光头。那上面已经长出了一些头发茬,估计再过两个月就不用戴帽子了。
他从盒子里拿出那顶帽子,戴到自己头上:“怎么样?”
“好看!”易卿由心发出一声赞叹,“太好看了,我就说嘛,买彩子的同款肯定没错!”这是一顶棒球帽,跟彩子戴的那款差不多,她觉得他那么喜欢彩子,买她的周边肯定不会出错。
“什么?”
“没什么。”
这时他看到盒子里还有一些东西,它们在帽子下面,用一个小袋子装着。他打开那个袋子,一脸狐疑。
“郁老师,这是我做的暖贴。”易卿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卖相不好看。”
郁暮华没说话。
“您别看它长得丑,”易卿急忙说,“功效比外面卖的好多了。”
她从袋子里拿出一片,撕开外面那层贴纸,指着表面的那层布说道:“这是一种生物材料,可以直接贴在皮肤上,撕下来的时候不会痛,也不会有任何残留。”
“而且啊,”易卿继续说,“这里面的材料除了铁粉我还放了别的东西,升温没有那么快,温度也没有那么高,持续时间可以达到6个小时。”
这时空气中散发出一种味道,淡淡的,让人觉得很舒心。
“郁老师,您闻到了吗?”易卿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我在里面加了一些安神的药草,随着温度的升高,它们的味道也会散发出来,更有助于睡眠。”
郁暮华看着那些暖贴,嘴唇动了动。
“郁老师,您晚上是不是睡不着?”上次见他的时候他就一脸倦容,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今天情况也没好多少。
“雪儿……”郁暮华鼻头发酸,声音微颤。
“要好好睡觉,身体才能快点恢复。如果身体哪里不舒服了要跟我说,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扛。”
郁暮华看着他,眼睛里有微微水光,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郁老师,我接下来几天不在学校,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你去哪儿?”
“去看望一个朋友。”易卿把背包拉链拉上,对郁暮华笑笑,“郁老师再见。”
“……再见。”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郁暮华怅然若失,又有好几天见不到她了。
从郁暮华办公室出来后,易卿直奔楼下,许铀正在那儿等着她。
“走吧,柚子。”
“嗯。”
她们乘坐的是去往Y市最快的航班,抵达后径直去了一家汉服店。这是Y市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