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她今天下午才见过，在研究生面试现场，说话很小声，全程都表现得很紧张，所以给易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是。”郁暮华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个女孩儿咬着嘴唇，眼角泛红，感觉要哭了。
易卿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郁老师，我觉得她还挺好的。”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女生，决定要帮她一把。
她本想去面试现场给郁暮华再挑一个学生过来，可是没一个让她特别满意的，后来不得不放弃。如今既然人家自己找过来了，那就——
“郁老师，她面试的时候我在现场，专业知识过硬，是个好苗子。”
这句话易卿没有说谎，这个女生在问答环节没有卡壳，所有问题都答上来了。除了英语不大好，别的还不错。
郁暮华轻笑一声：“你还真是喜欢这种场合。”
易卿：“……”
这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郁暮华递给她一份简历，她大致看了一遍，明白了郁暮华的顾虑。
这个女生叫毛小云，本科期间绩点挺高的，专业课基本上都在90分以上。但是学校是个二本，而且六级没过。
最重要的是她毕业后工作了两年又考的研，学业上已经出现了断层，能否适应紧张的科研生活还是个未知数。
“你给我说说哪里不错？”郁暮华面无表情。
哪里不错……
易卿绞尽脑汁地想，终于想出来一个完美的答案。她清了清嗓子：“郁老师，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您不能只看她的出身。毕竟像您这种一下就考上北大的天之骄子也很少不是？”
拍马屁她向来在行。
郁暮华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转向毛小云，说：“你先回去，如果你能被录取，我可以考虑。”
毛小云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片刻，她反应过来，连连向郁暮华道谢。
等她离开实验室，易卿终于不堪其扰按下了接听键。
“雪儿，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道我已经快等成望夫石了吗？”许铀委屈巴巴。
“好的，小石头，为夫这就来了。”说着她就飞也似的跑出去了。
郁暮华微笑不语。
第二天考生们去基础实验楼参加实验测试，这一环节主要是考察动手能力。因为化学学科比较特殊，研究生的科研生活主要是实验，绝不能空有理论知识，动手能力尤为重要。
录取结果当天晚上就出来了，综合笔试、面试、实验得分，毛小云排名第20名，成功被录取。
当拟录取名单在化院官网公示的时候，易卿收到了一封邮件。邮件的内容很普通，对易卿的帮助表达了感谢，能来C大她非常开心，落款是毛小云。
原来她还记得。
但好像有哪里说不通……
她给毛小云回了一封邮件，问：你怎么知道我的邮箱地址的？
毛小云回复了一个链接。那个链接跳转到了郁暮华的课题组网页，这个网页比之前丰富了很多，郁暮华的照片、个人简介、研究方向、发表的文章……
应有尽有。
可是——
为什么她的名字出现在了“课题组成员”那一栏？
去年夏令营的时候她确实因为公冶南雍的事情跟她发过脾气，为此也埋怨过他课题组网页太过简单，让人对他没有兴趣。
可是……可是也不能这么报复她啊，这要让鲁南屹看见了，不得以为她吃里扒外？到时候她该怎么去跟鲁南屹解释？
她气冲冲地跑去找郁暮华，等她义愤填膺面红耳赤地质问完，他终于幽幽地开口：“你的课题是在我组里做的，是你说的，你的成果有我一半功劳。所以你不算我课题组的一员吗？”
“我——”
“还是说在我组里委屈你了？”他冷哼一声，“也是，我这个光杆司令怎么能跟鲁老师比？你不是一直以自己的导师是长江学者为荣吗？”
去年夏令营他看见她一脸骄傲地跟颜回说自己的导师是长江学者，举手投足间满满的自豪。
“我……”
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说得没错，从一开始她就不愿意来，而鲁南屹是她的导师，在她心里的分量自然比他重。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一直处于冷战中，好在有颜回在她旁边叽叽喳喳，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在实验室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