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政事的话……”华妃走近萧景昱,温声说:“还是不要多问,看看书写写文章画画山水就挺好,政事有你父王,父王下来还有太子萧景尧……轮不上你操心。”
“母妃说的是,儿臣谨记在心。”
“来,坐,和母妃说说话。”华妃在榻前坐下,萧景昱点头在旁边隔桌而坐。
“看你精气神不错,为娘的真为你开心。”
萧景昱看着眼前这女子,鬓边都有了白发,笑容里满是疲惫,稍微能感受一点之前她快丧子的痛苦和作为萧景昱的幸福。
“儿臣会好好听母妃的话。”除此之外,萧景昱真不知该说什么了。让他白储听他娘的话,他娘就应该朝拜八方了。但他作为萧景昱能为萧景昱和华妃做的,也就是说些好听的了,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
“我有几件事,一直在心里,不知该不该问?”华妃请求的眼神看向萧景昱。
“母妃请讲。”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在这殿里,你是如何晕倒的?”华妃问的小心翼翼。而这个问题萧景昱已经问过扶影了,北靖国二皇子萧景昱是突然暴毙的,就死在自己的寝宫内,七窍流血,但太医说不是中毒,也无外伤,死因蹊跷。
萧景昱摇摇头,“母妃,我不记得了。”
华妃面露担忧张嘴想问什么又没问出口,过了半晌,她道:“那……你第一次醒来时,在群臣之间奔跑来回,你是在找什么吗?”
白储的胸口突然钝痛起来,他的应瑶,他把她给弄丢了,让她受伤,让她不知所踪,最后连自己都弄丢了,还上了北靖国二皇子萧景昱的身。他自诩是全世界最爱应瑶的人,最后却连应瑶都没守护住。
“我也不记得了。”
扶影端正向前方的脸偏了偏,看向了萧景昱,他第一次听见萧景昱以这样的语气说话,不似之前的作伪,语气里除了平静还有几丝失落。
华妃沉默了良久,笑道:“不记得也好,以后要好好生活。”
她的笑容疲惫而无力,满眼写尽了对眼前萧景昱的担忧,萧景昱觉得华妃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儿臣谨记母妃叮嘱。”
华妃待了大半天才走,萧景昱没话也找几句话来说,尽捡最能宽慰华妃的话来说。以前他听闻皇宫里的嫔妃拿儿子当利器争的你死我活,他却在华妃身上看到了不同的一面,她确实人如佳话所说像一株兰花,散发暗香,不利用儿子为名争不为利斗,是真心关心萧景昱的好母妃。
可是他不是萧景昱,他无办法真正听华妃的话。
什么好好生活,看看书喂喂鱼看看风景画画草木,那些他怎么做的来,他把应瑶弄丢了,他要找到应瑶。但以一凡人之力在四国一教之地去找人,岂不是大海捞针,他要借助神力。
华妃一走,他长吐一口气,一下子松懈在榻上,斜倚着呈恹恹样,“我累了,扶影你也去睡吧。别守着了。”
扶影看了萧景昱一眼,答应:“是。”
扶影怎么可能放心去睡,白天他们俩的谈话让他有了隐隐的担忧,于是他在房顶的阴影处守了一夜。
萧景昱抬头看了看房顶,嘴角向上翘了翘。
第二天一大早,萧景昱起身伸了个大懒腰,冲着外面喊:“扶影!”
在房顶的扶影一个激灵翻了下来,推开了门,虽然在房顶守了一夜还是非常干净利落地单膝跪地:“殿下有何吩咐?”
“陪我去御花园散散步。”
就这样散步,萧景昱散了一天,中途可能皇帝得到消息二皇子已经恢复正在御花园散步,于是还召见了他,他说了些萧景昱该说的得体的话,不忘夸赞扶影,为扶影讨了些奖赏。
晚上回寝宫,萧景昱拉着扶影玩儿棋,萧景昱在兴头上一下子玩儿到了深更半夜,睡前又打发扶影出去。
扶影出门交代了轮值的守卫今晚他可能不守夜让他们盯紧点,但回身看那殿内摇曳灯火,心里还是有隐隐不安,还是自己翻身到了暗处,又守了一夜。
萧景昱又一次在大清早起来拉着扶影出门,先去了皇帝处给父皇请安,提出要微服去街上转转,萧旭思考良久,在萧景昱“只是出去走走,有扶影相伴不会有事”得体的“软磨硬泡”之下,萧旭同意了。
随后萧景昱又去了华妃处,给华妃请安,告知自己要去街上微服走走,华妃很担心,不让萧景昱去,萧景昱笑着安抚她:“母妃忘了要儿臣好好生活的话了?如果只在这宫中,怎么能叫做好好生活呢?放心,有扶影陪着。”
扶影冰冷的脸上第一次有了隐约的担忧,捏佩剑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