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边并未给边镇下达收复几城的具体时间。 他只是令整个户部,兵部,工部要保证边镇各营的精草,武器及通信畅达。 另外,所有已经统计下来的伤亡抚恤,着令各部各地不得延误。 战场上阵亡病故者,除给家属抚恤五年军饷外,另有一石米的丧葬费,免税五年,非战时减半。 战伤还民者,补三年军饷,免税三年。 敢伸手截留私吞者,一律军法处置。 其实,就连礼部,吏部也会参与,大周将校阵亡,嫡子世袭加一品秩,立碑祭祠,都有一套规定。 不几天,北地边关大捷的消息传喻天下。 在沈笑刚进天津港口,才下了船时,就感受到码头上有一种欢乐的气氛。 而这时,老顾头正在和他们招手。 沈笑请了船上的人帮忙,把几个箱子抬下,装上顾阿公的马车。 她不由道:“顾阿公,怎么不见我大哥来?” 顾旗请两人坐上车,“三爷,七两,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 家里最近正春播,二郎和大家又运粮去边镇了。 大郎他们在家走不开的。” 顾道长不准备上车,光那几个箱子就几百斤,他再坐上去,这匹老马就遭罪了。 他喂了马一粒糖,问顾旗道:“二郎清明之前就走了吗?” 现在已经是三月过了谷雨了,今年清明比往年早。 “过完正月十九就走了,和年前一样,全村的青壮每家都抽。”老顾头又道: “不过,咱们大军不久前收复了兴和集宁卓资等城。 想来,他们也快回来了。” 这话,别说顾道长和沈笑不信,顾旗自己都不信。 收复的地方越多,民夫们的任务就越重。 举凡辎重粮草,都得他们运送到战场。 沈笑耳边,听到码头上有人正在议论边镇大捷的事,好些人都很高兴。 有人说自己弟弟去送粮了,打胜了肯定就快回来了。 还有人在说,自家孩子就在五军营,希望能立个功升个官儿。 当然,也有人在感叹,夏税可能还和去年一样多收。 沈笑暗自打主意,找机会去一趟边镇,看能不能找到二哥。 顾旗又道:“二月时,朱老板在城里新接手的铺子,把最后一千斤货买走后,大郎就没有再来。 收到林家的信儿,就写信找我接你们。” 其实,沈远不写信,顾旗知道了也会接人。 “这样啊。”沈笑没有和顾道长上车,“阿公,船上的货,还得找人卸下,我去找力夫。” “先别。”顾旗拍拍脑袋,“看我这记性。 前些天,唐老板一直在等你们回来的消息,他说,去年两个老主顾,正等拿货呢。 咱们先见过他,看让运到何处?” 沈笑露出意外的神色,“还有这好事儿?” 她带着疑问,和舅公找上唐老板时,唐老板立刻就道:“太好,那两家的船就在码头。 我们可以直接将货搬给他们。” 沈笑不由问道:“唐老板,还是每家一万斤吗?” “是。”唐老板很高兴这样长期的主顾来寻他。 他道:“不过,这两家也认识,他们联袂找来。 是想着,价格再往下稍降一些。” 顾道长开口,“一些是多少?” “两分。不知……”唐老板伸出两指。 沈笑眨了眨眼,“唐老板,他们压的太多了,六钱一分出货,再加上给你减一分和佣金,我几千里运过来,一斤才挣一分。” 唐老板苦笑道:“让我的那一分,就算了。”他也是想能一直长久做下去。 沈笑摇头,今年的糖价和去年一个样,外地人到南方进白糖,没有低于五钱的。 她也不会降这么多,“唐老板此言差矣,说了只要糖价不低于五钱,万斤让你一分,我们就不会毁诺。 不如这样,看在唐老板的面子上,每斤让他们五文。” 从码头回一道街的路上,顾阿公已经将近来市面上的价格都告诉自己了。 一进腊月,什么都涨价了,红糖和白糖的零卖价,也都上调了一点。 “那我们先去把货卸了,船明天还要去通州。”顾道长一向不参与定价,只分红,银子还是都给沈笑放着。 唐老板原以为,自己主动放弃一分,能说通此事,“这样吧,两位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