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继。”沈四爷终于说了出来。“我找你福太爷他们去。”
起身时,沈四爷打了两个幌儿,沈松两手都要抱住他了。“爷爷,出继谁家?五爷爷虽然早逝无子,但有个女儿,我堂姑是不会同意过继的。”
“无事。松哥儿,无事。”沈四爷佝偻着身子道:“给你福太爷福太奶。”
沈松抱扶着老人家坐下,道:“爷爷,福太爷过继个小曾孙做甚?过继也要讲个血脉远近,我这一代都出五服了。
他当初的嗣孙十二叔虽然没了,可村长八叔的几个儿子,这些年,一直替十二叔照顾着福太爷福太奶。
他老两口的房子,可是说好要留给人家的。
当年,姚婶娘为这个,还狠闹过一场,说十二叔是三叔亲弟,合该她家承了房子。
还说她家大路情愿过继,可福太爷没同意。”
沈四爷颓然的坐下,沈松劝道:“爷爷,三叔是迷了心志了,送他到普渡寺去,请主持给他好好调养调养……”
“不如,过继给你小善叔,正好可以和七两互相扶持。”沈四爷显然没有听到孙子的话。
沈松轻叹,七两的太爷爷,和福太爷是堂兄弟,照样和自己这一辈出五服了。
而且,沈远三个兄弟,文大叔都没提过过继,“茂小叔那一支,和咱家才更近。
爷爷,你不要乱想了,旭哥儿不是个物件儿,可以送来送去的。”总之,要打消爷爷的念头。
……
沈远三兄弟一回家,就见家里人和茂哥儿祖孙都在家围着旭哥儿。
昌林更是一见爹回来,就抱着不松手。
“这是怎么了?”沈远看着和小叶子兄妹玩的正欢的旭哥儿。
周氏悄声说了原委,“旭哥儿醒来,居然把今天发生的事又都忘了。”
这么小的孩子,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经常受了刺激忘事儿。
“忘了不见得是坏事儿。”沈远道:“平安长大就好。”他亲亲儿子额头,笑道:“咱们去找旭小叔玩儿。”
哄着儿子和一群孩子们玩儿后,沈远和爹娘一商量,又带着二弟赶来了县城。
可惜,一直等到天黑,城门也没有开。
……
沈笑一觉睡到天黑,不晓得她差点多个过继来的弟弟。
她开门去找程怀谦,竟然不在?
整个后宅都静悄悄的,说明县令他们还没有回来。
沈笑准备到前衙去看看时,婢女送来了热汤,“沈姑娘,你先吃点东西。”
“不用,我还不饿。”沈笑谢了谢,才道:“前面下衙很晚吗?”
婢女笑道:“奴婢只负责少爷的饮食。”
沈笑便明白了,这是不方便和自己说那么多,“那我到前面看看,找找我大舅,可以吗?”
她话才落,就见林伯提着灯笼进来,“沈姑娘,少爷请您到前衙做个笔录。”
沈笑略一想,“走吧。”
林伯在前面带路,道:“程小哥儿也在前衙。”
结果,沈笑来到二堂,可不止有程怀谦,还有一队穿着罩甲门兵士。
其中一位,赫赫然就是“重伤在身的罗二爷”,沈笑注意到他的腰牌不同于其身后众人的木牌,是铜牌,而领头那位则是象牙牌。
这群人几人一组,分别进了二堂东西有人看守的房间。
沈笑和程怀谦是由那位挂着象牙牌的官军亲自问话。
他问的非常细致,沈笑从头将事情又复述一遍。
还好有林修尧一直在,与她互为印证。
一个时辰后,这队人马拿着各人的笔录和关押的叶虎离开,以及两具尸身离开。
罗二爷只给沈笑和程怀谦眨了一下眼,直至离开都未与他们说话。
沈笑看到,两侧厢房有好几个上了年纪的人,被曹捕头他们带走了。
林修尧领着沈笑两个回了后宅,道:“你们两个,明日回村之后,近期内就不要出来了,启航这次受伤,我让他去你们家养伤。也能够看护你们一些时日。”他又对沈笑正色道:
“阮五娘是阮氏带进城的,如今阮氏与其父母已在通州府衙。
阮氏先前设局沈十九害三郎,还欲将使人绑走你卖了。
说是当初你们三个让报官,害她身残被囚的。”
“岂有此理,杖刑之后,她根本没有被打残,谁知道她后来发生了什么。”程怀谦道:“七两,她还恨上咱们了。”
沈笑蹙眉,“看来她是被送到庙里以后受的伤。
上次十九叔下药,茂小叔是被牵累了。”
林修尧叹道:“幸而你这次发现了叶虎受伤,把阮氏也牵带了出来。
她在庙里将一个老尼推下河淹死了。
当时阮五娘两人目睹全程,还帮阮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