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接过沈笑进来送的一杯水,继续道:“不怕婶子笑话,这回大雨,凤港河水淹了周庄老宅的田舍,本家二房三房来家里头暂住。
几十口子人挤一起,闹得昌林这几晚也睡不好,秀永和孩子们玩儿时,被他堂哥不小心推倒伤了头。”
她心里难受,可孩子们只是在一块玩儿时,抢一个公爹做的小木马。
推搡间,儿子就摔地上磕到了桌角,小孩儿们都吓傻了,不是有个孩子大哭喊人,在厨房忙的她们,都没发现。
谁知道就那么凑巧,撞到了桌角上。
蒋氏她能怪孩子吗?秀永的堂哥已经被狠揍一顿,屁股肿的老高见血了。
“不见怪不见怪。”管氏也是当娘的,怎会不知她的心情,“七两,要不你和你大哥一起去请一请胡大夫。”
“别,婶子,咱赶车来的。”蒋氏急道。
沈笑轻声问道:“嫂子,秀永醒来时吐了吗?”
“嗯,”蒋氏忙点头,“吐了,然后喊一声疼又晕了。”
“那暂时还是不移动的好。”脑震荡之类最忌移动,沈笑又对管氏道:“伯娘,我去让大哥把金花菜和苦瓜,多给我摘些,我再去地窖找些干蘑菇带上。”
“好,你快去。”管氏知晓胡大夫的喜欢新鲜的菜蔬。
沈笑到后院时,看到大哥和他舅哥正在给骡子刷洗。
“七两。”
“七两妹子。”
“周大哥好,大哥,你帮我摘些长的好的菜,我下地窖拿些东西。”沈笑到地窖口,拉开拴就沿木梯下去了。
沈笑找到干蘑菇,装了半篮子也没上去。
她进空间摘一批鲜嫩的小苜蓿,也就是金花菜捆好放一边。
还在竹楼的书房,找到前两年为练毛笔字,抄的一本残卷本《钱氏小儿方》。
撇开人情,胡大夫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得有他看得上的东西,才好请动。
至于名贵药材,是真没有,老祖宗也没种植一棵。
她亲娘为何只种了些黄芪,柴胡,金银花之类,而不是人参,三七和灵芝。
别问,问就是没种子。
此时中草药基本上野生的多,采药人送到药铺时,已经做了基本的泡制,没得种子。
有种子的,都是专门种药材的药农养的,卖不上大价。
比如药田这几种,要靠量大取胜,算了,娘还养个半废,她更没那本事种好,还是维持原状吧。
倒是旁边两亩地里麦子稻子,马上就该收割了,这才是现在的宝贝。
做好这一切准备,沈笑爬出了地窖。
她将大哥在菜地摘好的菜,放到篮子里:“大哥,我先送前院,一会儿再来拿。”
“好。”沈远从黄瓜地里露出脸回道。
沈笑就这样一趟趟跑了三回,把小苜蓿都偷渡出来了。
兄妹两个又在周氏夫妻期盼的目光下,驾车向县城而去。
益善堂内,药童小鹿正在柜台帮忙整理药柜,就看到沈笑一个人进来。
他颠脚望望,没看到沈大伯。
“鹿小哥。”沈笑主动到柜台打招呼,“你能出来一下吗?”
“沈姑娘,今早我和胡大夫去你家时,你大伯不是还好好的吗?”小鹿和柜上说了一声,随沈笑出了医馆。
“我大伯很好,这会儿正和我二哥在打谷场晒麦子,就是有别的事请你帮忙。”沈笑边说边带他来到自家骡车旁。
沈远:“鹿小哥儿。”
小鹿笑道:“大郎哥也一起来了。”
然后,他就看到沈笑掀开草帘子,一车的菜。
“我们医馆要不了这么多菜呀!”
沈笑……
“鹿小哥,这些是送给胡大夫的。”
小鹿后退一步,转头看了一眼医馆道:“胡大夫是不可能去你家常住的,我二叔也不会同意。”
二叔都叹了好几天气了,胡大夫到沈家出诊又下榻几日,连通州的贵老爷们,都闻信儿来请胡大夫去别院住几天,好不容易才将人安抚住的。
“鹿小哥,我们就是请你帮忙,带我们把菜送胡大夫家里。”沈笑今早听胡大夫说过,他被好些家的病人堵门,请他出诊住府上去。
“鹿小哥,我们就是一片心意。”沈远开口笑道,娘也只知道胡大夫家在衙后街附近,具体的她没去过。
大舅如今回村养伤了,不然他们就直接上门拜访去了。
小鹿是信沈远的,于是回医馆和他家掌柜二叔请了假。
胡大夫十几年前与太医院告老之后,就回了漷县老家。
后来却不过益善堂老东家的情面,便在医馆坐诊,不过他年岁大了,只上午坐诊,下午他就回自个家了。
他家离县衙挺近的,出了巷子右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