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音虞还未回答,就被孟临漳拉到他身后,望着气冲冲走来的母亲解释:“娘,您先别着急,其中定是有误会。”
每当自己与他母亲起了冲突,他就用“误会”二字来解决。
但倘若自己坚持追究谁对谁错,他便会蹙着眉,哀伤地说,是他没用,让自己受了委屈。
前世的自己是爱着他的,所以见不得他如此卑微、自责。
便满腹委屈地把责任承担下来。
殊不知,母子俩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把自己困住,任由他们欺凌。
“音虞、音虞?”
耳边的呼唤,让江音虞回过神来,对上孟临漳蹙起的浓眉,唇角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今天这事没有误会,是我让守卫干的。”
“江音虞,你疯了吗?你大半夜来这里闹什么?还把屋子所有东西扔出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她也配?
江音虞哼笑着走向打扮得花枝招展,跟孟临漳站在一起,不像母子,倒更像是一对恩爱夫妻的沈美月面前,掏出怀中的纸张摔在她面上,“您都要毁我名节了,我发点疯算什么?”
沈美月被面上的纸张砸得一懵,拿起来看几行后,眼有慌乱:“不可能,这上面的内容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写的,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孟临漳听到母亲的话,忙走上去接过纸张一看,面上透出几分震慑:“音虞,这是谁写的,这不可能,娘怎么会……”
“海棠的尸首现在就在她房中躺着,她是我的陪嫁丫头,宁愿死,也不愿意做你沈美月的帮凶!”江音虞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婆婆,“说我眼里没有你这个长辈,那世上有哪个长辈,给儿媳下药,企图毁掉儿媳的名节,沈美月你既然这么不喜欢我,当初又为何要同意我跟孟临漳的婚事?!”
江音虞很清楚,光靠海棠那封信,要让孟临漳承认,他要害自己,几乎不可能。
所以,她把矛头对准沈美月。
婆媳关系自古就是难题。
只要让家人知道,先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有沈美月这个容不下儿媳的恶毒婆婆从中搅和,那自己便能迅速得到家人的谅解。
复仇,从这一刻,拉开序幕。
“我、我……”
沈美月看了看江音虞,又看了看儿子。
自己安排海棠做的事情,都是按照儿子吩咐做的。
“你没话说了吧?”江音虞呵呵一笑,恨意十足的眼中,满是眼泪。
但这眼泪不是委屈,是撕心裂肺的痛,恨自己遇人不淑,不识人心。
孟临漳捏了下纸张,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他的掌控。
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掌握主动权:“音虞,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海棠作为你的陪嫁丫头,手脚一直不干净,还有好几次被我抓个现行……”
“你既然知道她手脚不干净,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放过她,是想收买她,让她帮着你娘陷害我吗?”江音虞知道孟临漳在想什么,故而打断他的话,“那瓶加了料的酒就在我房中放着,要不要我现在找人验证一下?”
孟临漳双手不由攥紧了,低头沉默。
沈美月一看儿子不说话,眼珠一转立马捂脸委屈起来:“是,我承认,这事是我干的,临漳你知道吗?我每次与那些贵妇们聚会,她们总会问我,音虞何时生个儿子,我几次三番试探你的口风,你总用公务忙来搪塞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法子,就是想让你们、早点给我生个孙子啊。”
听到娘的话,孟临漳立马就有话接了:“娘,您太糊涂了,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音虞身子弱您又不是不知道,即便您想要抱孙子,那也要等音虞把身体养好。”
“可你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娘还年轻,你们早一年生孩子,娘就可以帮你们带孩子了。”沈美月抹去眼角的泪水,“要是你爹还活着,他一定会责怪我,没当好这个家。”
江音虞看到沈美月都把脑袋靠在孟临漳胸膛了,胃里不由泛起一阵恶心。
“沈美月,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我与孟临漳的新婚之夜,我俩都躺在床上了,结果你差人来说,你肚子痛,孟临漳不放心你整整守了你一夜,是我独自一人在新房过了一夜。
这是前世江音虞最憎恨沈美月的一点,只要自己稍微与孟临漳表现得亲密一点,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破坏。
一开始,自己只以为,她只是不习惯繁华府邸的生活。
但渐渐地,就感觉她对孟临漳有一种超出母子的依恋。
可惜自己当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并未对此事深挖下去。
“我知道你丈夫过世得早,但儿子是儿子,你总不能把自己生出来的儿子,当丈夫看吧?”
沈美月一愣,完全没想过江音虞会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面上青白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