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司徒褚的家。”笪礼回过头,看先许安安的眼神虽惊讶,却并不意外。
许安安一愣,下意识地拿出自己怀中抄录下来的地址看了看,这方确定地咕哝了一句:“还真是这儿。”
笪礼点了点头,眼瞧着许安安便先一步,显然要比站在这处犹豫了许久的他勇敢许多。
“不进去吗?”许安安转身看向笪礼。
笪礼一愣,却始终没有动作。
许安安原本见到他时还觉得很是理所应当,但见他这会儿竟然还在犹豫,心下很是一股火气,多少有些忍不住,垂着眼皮不去看他的同时淡淡道:“我不是想要同你说话,我今日也并未想到能见你,我原就是自个儿一个人来的,不想叫任何人知晓,而且也还是觉得你这人极讨厌,心机深重。不止是因为司徒褚的缘故,不过他算是个导火索。但是既然来了,你就该进去,就算是对司徒褚的尊重也行,不好犹豫的。”
笪礼抬头看了过去,缓缓点了点头,刚要上前,身后一个年纪大些的村妇走过二人,停下了步子。
“你们是要找谁?”村妇微微蹙眉,原就是与司徒褚这家相熟,村子里头来的人原本就少,加之笪礼在这家门前站了许久,模样儿难免叫人侧目,于是方才便有人来寻她,告诉了她这事儿,她这方忍不住来看。
笪礼哪怕是在熟人跟前儿都少有说话的,一时竟是被问住了,连忙看向许安安。
许安安瞧着笪礼虽然没什么好气,但是对于外人自还是一副笑脸:“大娘,请问这是司徒褚的家吗?”
妇人点了点头,见许安安能叫出司徒褚的名字,多少放下心来,缓了脸色点头道:“是,不过他们家中早就没人了,你们是谁?”
许安安一愣,连忙指了指笪礼道:“这是司徒褚军中的军师,今日是特地来看司徒褚的母亲的。”
此时搬出笪礼,许安安自觉还是要比自己有用些,毕竟若是要与眼前这个妇人解释自己与司徒褚在军中如何如何,怕是还要先解释一番自己一个女子为何会在军中的缘故。
“司徒褚让你们来的吗?那司徒褚那孩子呢?他为什么没跟着你们一块儿回来?”妇人闻言难免露出几分慌张:“是不是……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儿?”
“司徒褚……”许安安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下的拳头。
笪礼见状连忙上前接口道:“司徒褚没事儿,只是此次随军去了边境,很得大将军的看重,故而此次大将军回京时特选了几个得力的在军中帮衬些时候,所以怕是过几日才能回来。但是司徒褚担心家中母亲,便叫我先瞧瞧,还从边境带了些土特产,叫我一并送了来的。”
笪礼说着又指了指挂在马上早已准备好送给司徒褚家人的东西,总归也少有这样的时候,故而又是吃的又是用的,不管人家用得上用不上的,好生预备了许多,这会儿平白成了个证明。
“原来是这样,倒叫我吓得以为他出了事儿。”妇人也不懂军中的事故,只是听说这是司徒褚的意思,当即放下心来:“那孩子没事儿就好。”
许安安也跟着松了口气,这方又跟着问道:“大娘,方才您说他早就家中没人了,那他们家人都哪里去了?”
“司徒褚这孩子,他爹走得早,自小他就跟着他那老娘过生活,他老娘也就每日里上山采些药材到城里头去卖,这方将他养大了。后来他随军没多久,他娘去山上采药,早上还与我说了一声,我还告诉她可能会下雨,让她那日里不要再去了,可是她执意,说是要让司徒褚随军回来之后娶媳妇儿,早点给他预备出老婆本。可往后就一直没回来,那天还下了很大的雨,没多久那尸体就在山底下发现了。”妇人说着眼中就含了泪:“你说这孩子,当时非得去从军,劝都劝不住。我们这村子里头都没个文化人,也不知道怎么能找到司徒褚,所以索性先东拼西凑地给他娘安葬了,只等着那孩子回来再告诉一声。”
许安安原本已经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话,道歉也好赔罪也罢,总归是要说出口的,可是并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果,一时对于司徒褚自小没了爹的事情很是意外,毕竟在司徒褚口中听来,他父母俱在,而他一直咬着牙拼命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想要让他的父亲能看得上他,让他们为他骄傲
而笪礼也并没想到。
而妇人看了看二人,以为二人能告诉司徒褚这件事情,擦干了眼泪问道:“那孩子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们可有法子告诉他一声?”
许安安一时语塞:“我……”
“罢了,你也先别告诉他实话,要不只说他娘病了,叫他赶紧回来,没得叫他平白着急,也于事无补。你们不知道,那孩子很是个孝顺的,走之前就说要光宗耀祖,让他娘抬得起头。”妇人想了想又忍不住改口道:“先生您方才是说大将军看重他?那也罢了,要不就别告诉他了,早晚要回来的,总归事情已经这样了,早知道和晚知道也没什么区别,没得耽误了孩子的前程。”
许安安看得出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