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安闻言一愣,显然很是意外:“您是说他原本就有伤?”
军师看到许安安的反应,只当是自己方才的话果真让她担心,故而很是合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看来这两人之间还当真是有点小九九,于是连忙点头肯定道:“是,应当就是这几日的,不过安姑娘放心,没什么妨碍,都是小伤,刚刚已经给上过药了,这几日不要沾水,不要吃辛辣的就是。”
“那就好,劳烦您了。”许安安往里头瞧了一眼,再回头过来时,正对上军医要笑不笑的眼神盯着自己,很是叫人浑身不舒服,于是连忙道:“您先忙着,我就不打扰了。”
“是,那您慢走。”军医俯身,瞧着许安安的模样儿心下愈发笃定,毕竟原是太医出身,在军营这些年,日常若无战争时,自己这处并不必随众将士一同训练,寻常时候也少有个什么伤痛的,故而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些话本子。
这将门虎女和前途无量的军师,还有这番英雄救美的情节,想一想就很是让军医忍不住咂了咂嘴,笑得愈发意味深长。
许安安转身犹豫的功夫又不禁与军医一个对视,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笑,虽心下意味不同,但显然许安安这边已然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只想赶紧离开,却不想里头就传来了笪礼的声音。
“许安安。”
许安安刚要走开的步子猛地一顿,下意识地想要装作没听见,所以抬起腿又要走,没成想军医听见里头的声音,登时眼睛一亮,迅速回过头见她并没因此停下,又连忙开口叫了一声提醒她。
“许姑娘,是笪军师。”
尾音一扬,语气中不无看热闹的心思,且十分明显。
许安安咬牙。若说里头声音没听见还能说个耳背,人家就在身后看着叫自己,再装作听不见怕是有些过分。故而脚下步子迈了一半,很是没法子,只得生生缩了回来,转过头去讪笑了一下:“是吗?我还以为叫您呢,都没注意。”
“叫你呢。”军医往里头递了个眼神。
许安安没办法,只得点了点头:“是吧,那……那我进去看一眼吧。”
军医连连点头,只见许安安往里头走,眼神一分不错地盯着,生怕错过什么,但对上许安安探究的模样儿,这才发觉自己好像有些过于明显,又指了指身后解释道:“我先去熬药,过会子给笪军师送了来。”
许安安颔首:“劳烦军医了。”
军医虽这么说着,脚下却没动弹,身子转了小半,眼神是半点儿都没离开。
许安安心里头还存了那么点等着军医走了之后也跟着避开的小心思,转过身去犹豫的功夫,回头见军医还站在原处看着自己,当下有些冷了脸,微微挑眉道:“您忙您的,不必顾及我。”
军医回过神来赶紧应声道:“哎,这就去,这就去。”
许安安深吸了一口气,这回也不动弹,生生眼瞧着那军医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就是再傻也看得出他的意思,但也懒得再去管,总归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待那军医走远了,许安安这方转身伸手掀开帘子,还没等走进去,里头极浓重的血腥气便当即扑面,让许安安觉得眼睛酸溜溜的。
“我好像听见你的声音,猜想应当是你。”笪礼坐在床上穿着里衣,见到许安安之后笑了笑,只是面色略显苍白,加之一头的白发,说话间愈发显得沧桑了许多,很不是许安安印象中极精明的模样儿。
“我……我就是路过来着,想着来看你一下,不知道你怎么样了,毕竟方才瞧着很是……很多血。”许安安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看了过去,只一眼,又避之不及地低下头,抿了抿嘴角问道:“那个……你还好吧?”
笪礼点了点头:“就是小伤,无妨。”
许安安暗自在心里头说了声骗人。
笪礼现下衣裳穿得齐整,伤口都被遮着,可她刚刚分明看得清晰,黄壁情急之下的本能让他下手不会轻,又怎么可能只是小伤。加之方才军医所说,笪礼身上还有几处瞧着应当是这几日的小伤,但想来自己这几日基本时时都跟他待在一块儿,自己也都不知道,反倒看他正常的样子还以为刀枪不入,想来很是个嘴硬的。
许安安想到这儿,心下没来由的一股子气性儿,但抬头看过去时,面前的人很是真诚的样子看了回来。
可能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原本瞧上一眼都能被冷怕了的人,这会儿因着受伤的缘故,竟平白添了几分可怜的样子,对上自己的眼睛也是眨巴眨巴的,很是让许安安一肚子揶揄不满的话儿生生吞了回去。
“今日若不是你,此时躺在这儿的想来就是我了。是你救了我一命。”许安安深吸了一口气极郑重地俯身道:“多谢笪……笪军师。”
笪礼失笑,少见得许安安这般,回答时亦很是认真的样子:“许姑娘不必客气。”
许安安点了点头,想要再说什么,但又着实不知该说什么,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西境的事情之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