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姜遥浅总算从这一声中找到了熟悉感。
陆妈妈叫了这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双手来回地搓着，又好几次捋着头上的头发。
能看得真的很紧张。
面对着她，神色里竟然还透出一种令人感到心酸又无法理解的卑怯。
姜遥浅心底感到十分讶然，又不可思议。
她从没有见过有这种表现的长辈。
丁芸从来都很强势强硬，丁娴虽然温柔，但是眉眼间也透着些清傲。
亲戚里也大多数都是老师，没人会露出这种神态表现。
更不用说是对着她。
她这样一个小辈。
“进屋里，快进屋里，你看我，都、都......”
陆妈妈舌齿打架，似乎连话都说不好了。
陆林野看陆妈妈这表现，脸上没什么变化，目光很平地笑着搂了搂陆妈妈的肩膀：“妈，摆凳子啊，我去端饭，都饿了。”
陆妈妈忙道“好”，领着姜遥浅往堂屋里走。
陆林野往另一边走，厨房是单独在外面的。
三层楼房，外面看着气派，里面却完全不同，还没装修，连墙面都还是水泥色的，摆放的东西也很少，就只有一些简单的新桌凳，整栋房子感觉就像......就像摆了个空架子一般。
空荡荡的怪异感。
大概是感觉到了姜遥浅的目光，陆妈妈忙说：“房子盖好了小野是想装修的，是我不让的，我想等你们准备结婚了再装，这样东西都是新的，早装了会用旧了。”
“小野说到时候装修都听你的呢。”
陆妈妈高兴地说着，像是从来不知道陆林野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
她又指那个厨房。
“那边厨房是两间，后头还连着个屋，我就住里面，不住这里，以后等你们有了孩子，我来给你们带。”
陆妈妈像是生怕姜遥浅会对哪里不满意，恨不得一下子把所有能想到的好话全都说了。
姜遥浅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就是心突然被捏紧了一角，灌不进气。
有种说不出的窒闷难受。
陆妈妈说完了，也没好意思抬眼盯着看姜遥浅的反应，开始手忙脚打错地摆凳子，也不让姜遥浅帮忙。
姜遥浅站着，胸口闷到仿佛气都快要喘不出来。
她往外走了走，然后站在门口，看着厨房那露出的一点身影。
心里像是有着明灭的火。
让她烧灼般的疼。
陆林野从里面端着一盆粥出来，突然看向她这边。
姜遥浅瞬间低头，脸色本能反应般变得硬冷。
陆林野的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走。
他擦着她身边的空气走进去。
“小野，锅里还有鸡蛋。”
“嗯，捞水里了，先凉一下。”
姜遥浅抬头看过去。
扫一眼又移开时，又猛然间停顿住。
姜遥浅拧了眉，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
陆林野放下粥，又转身。
姜遥浅在他走过身边的时候，突然再次抬头。
这次终于看清了。
眼眶瞬间剧烈一烫。
竟然真的是白头发？
一头又黑又浓密的头发里夹着数根白色发丝。
那么得刺眼。
陆林野好像念书的时候留过级，比她大两岁，今年二十六。
也不过才二十六啊。
喉咙跟鼻腔控制不住地开始发堵。
胸口更堵。
她突然想立刻就走。
“浅浅，坐这啊。”
后头陆妈妈盛好了粥，软声软语地叫着她。
*
吃完早饭，陆林野把碗盘往厨房端。
陆妈妈擦桌子，好像哪里不舒服，摸了几次肚子。
姜遥浅立刻要帮忙。
陆妈妈连忙说着：“不用，不用，你第一次来一定是要坐着的哦。”
外面厨房那边听到洗碗的哗啦啦声。
姜遥浅站着不知道干什么，陆妈妈收拾好后就干站着，往厨房那看了看，大概是想过去的，又不想让姜遥浅一个人站这。
姜遥浅主动往四处走了走，然后看到了墙角那贴着的东西。
是陆林野的照片。
有小学时候的，有初中时候的，带着红领巾，穿着校服。站在里面比别人高出一头。
还有几张是拿着奖状，还有的是抱着奖品的。
那时候的奖品还是盆跟热水壶之类的。
照片上的人没看镜头，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小野小时候成绩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