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竟是连这种规矩都有了。一想到长宁的稳重大师兄要时不时没收这种书,顾青林面上就是一阵惨不忍睹。
今早,路行藏左敲右敲也敲不开顾青林的房门,怕她再因蛊毒出什么意外,心一急,路行藏直接推门而入。
……结果就看见顾青林睡得死死的,床头床下小话本散落得四处都是。
路行藏没叫她,诊完脉,捡上书,去屏风后泡茶了。
顾青林此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学缩骨功,也很想质问长宁房间的地板为什么没有地缝给自己钻。毕竟现在的场面真是……
让她连想下个台阶都找不到!
见她如此,路行藏生硬地哼了一声,带上小话本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如坐针毡。
静坐了好久,顾青林才微微松了口气,她颤抖举杯,欲饮茶压惊。
系统大饼忽然出声:“宿主,我给你一个消息,你帮忙完成主线任务好不好?”
顾青林吓一跳,手一抖,茶杯摔落桌上。
“……什么消息?”
“掌门要死了。”
“什么?!”
“今日药铺值守弟子有路怀思。”
霎时间,顾青林脑内一片空白。她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到头上,除了耳边如擂鼓般的心跳,听不见任何声音;同时,心脏尖锐生出一阵钝痛,直直蔓延到指尖。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冲进药铺值守间的。
路行藏刚值守坐下。看她冲进来,眼神发直,便放下茶杯起身:“又怎么了?”
顾青林飞步上前,握住他的双肩摇晃,颤声道:“你喝了没有?”
路行藏神色莫名,却不恼她:“怎么了青林?”
见状,前来送茶的路怀思脸上顿时一白。
没等对方借口逃离,顾青林立即转身,左手迅速揪住对方的领子,右手握拳灌了灵力,用足了力气,狠狠送到了对方脸上!
她双唇尚在发抖,这一拳却又准又狠,力道极大。纵使常年压着实力,拳头却依旧把路怀思口鼻轰了个血流如注,视线开始模糊。
可他口里竟下意识喃喃:“师尊……”
疯子!顾青林不管他,反手继续摇晃路行藏:“茶水!他送来的!你喝了吗!喝了没有!到底有没有!路回!”
路行藏本名路回,行藏是他的字。顾青林心急如焚,不再顾什么礼节,每说一句就声高一层,每高一层就声颤一分,到最后,她几乎是对着路行藏在喊。
路行藏先是身体僵硬了一瞬,紧接着,他抬起一手,覆盖在顾青林手背上,温声道:“……没喝,我没喝。青林,没事、没事了。你怎么了?”
手背传来对方掌心的温度,顾青林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颤抖着收回摇晃对方的手,长出一口气,稳了稳道:“……里面有毒。”
这边,路长宁接到顾青林的传讯,气喘吁吁赶了过来。路怀思被揍得脑袋发蒙,见了路长宁,下意识地拼命用袖子擦脸。
路行藏早用灵力把茶水探了一番,他道:“三师妹,确实有异。”
顾青林心里气不过,方才在掌门默许下又揍了路怀思几拳。这会,她正在用路行藏的帕子擦手。
忽然,她听路长宁道:“……好。”
接着路怀思道:“……师尊!咳!呕!”
顾青林抬头,只见路长宁双目圆睁,面色狰狞得可怕。
她一把揪住路怀思的服制衣领,和方才一样,右手成拳,一把往路怀思脸上招呼了过去!
顾青林早已被路行藏按到了椅子上,这会却忍不住起身:“……路长宁?”
不怪她惊异,路长宁往日最重仪表,且在众弟子面前以亲和著称。可现在的长宁仙君却毫无风度,面上一片凌厉狠绝。
不再亲和的路长宁暴喝道:“我说没说过不许动师尊留下的人?说没说过?!你哪来的胆子?!”
她是药修,力道不如顾青林大,可满脸脏污的路怀思却才哭了出来:“师尊!我才是懂你的啊!除掉掌门,你才能做事!我只是……呕!”
路长宁又送出一拳,竟是口出秽语:“你懂个狗屁。”
见状,顾青林下意识把帕子收了起来:“……”
路行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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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路长宁按山庄门规处置了路怀思。除此之外,她还剥夺了他的姓名。
长宁仙君声音似结了冰:“你不配用师尊的姓氏,也不配‘怀思’这个名字。”
路怀思死后,路长宁自请,去路倾泽房门前跪了一夜。
春寒料峭,长夜湿冷。到了早上,路长宁的浅色衣衫已被朝露打湿。长宁仙君平日里衣袂翩翩,现在却狼狈至极,面上一片木然。
顾青林扶她起来。
路长宁僵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