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双胞胎有甜蜜之处,更有麻烦之处:
比如“同步感应”这种颇为玄幻的现象,两孩子同时感觉饿、同时拉裤子、同时犯困……而只有一个人的Michael尽管在照顾过两儿子后成功晋升为超级金牌奶爸,也有些拿她们没办法——
“啊啊River你不要碰Paris的脏尿片、那不是玩具!”
“不不不奶瓶不要平着放……好的,我们要洗被单了。”
“你这孩子,怎么能装睡骗我呢?”
如果其中一个不小心得了感冒,另一个绝对难以幸免,这种时候,细心如他都没法做到完美顾及好两只病号幼崽,Martha会放下公司的事务帮忙,只不过,她太久没接触育儿相关的知识,甚至比他还要迷糊。
“呃,那瓶是退烧药水,现在还不能给她们喂……”
“水温还是有点高了,怕破坏奶粉的营养成分。”
“没事,你骗她这是好喝的,她就会喝的,小孩子不知道这是药剂……”
他非常耐心地给她讲解道。
几天下来,女儿们的病痊愈,Martha简直累坏,她对Michael感叹说:“你太伟大了,我不敢想象我一个人怎么搞得定这么多事情。”
“哼哼,我这位老父亲是很专业的。” Michael半是自嘲半是开玩笑,随即感慨: “其实我也常常会觉得,好累,身心俱疲的那一种,但是我又转念一想,小孩子是长得最快的,粘我们也就这几年了,等他们长大了上学去,有他们自己的圈子,就会逐渐远离我们的生活。”
事实上,现在的Prince、Blanket已经有这个迹象了。他们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学着新知识,老师、书本上的伟人成为他们新的崇拜对象。其他同龄小孩,则是他们玩乐的伙伴,他们的朋友。他们的世界不再只有爸爸、妈妈,越是接触到新事物,迟早需要踏上独自远航的旅程。Michael认为他们正式独立离开家门的那一天,就是他们选择读大学、或者某一职业生涯的一天。到那一时刻,不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会郑重地对他们说:“真的想好了?好。那就去吧。祝你们好运,孩子。”
纪伯伦有一首著名的诗,名叫《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初次读到这首诗,Michael才二十几岁,没想那么遥远的为人夫、为人父的未来,然而他觉得是他读到的最感动的一首以父母子女关系为母题的诗歌:
“你的孩子其实不是你的孩子,他们是生命对于自身渴望而诞生的孩子。他们借助你来到这个世界,却非因你而来;他们在你身旁,却并不属于你;你可以给予他们的是你的爱,而不是你的想法,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你可以庇护的是他们的身体,却不是他们的灵魂,因为他们的灵魂属于明天,你做梦也无法达到的明天;你可以拼尽全力,变得像他们一样,却不要让他们变得和你一样,因为生命不会后退,也不在过去停留……”
他永远以此警醒自己。
生活重心向家庭倾斜,不代表没有自己的空间,他一有空闲时间就会待在录音室,他打算做一张最震撼的专辑,名字他今天已经想好了,叫“Invincible”。
万夫莫敌。
自立门户就是便利,他想做什么音乐就做什么音乐,他想用多少经费就用多少经费,他想请什么合作伙伴就请什么合作伙伴,不用和一群不懂音乐的白人老头子商量老半天取得同意,不用因为商业成绩看公司高层的脸色,真是心情舒畅!
可惜好心情没持续几天,他某天忽然发现最近好多人拨打他们的家庭电话、甚至他的私人号码,频繁骚扰他,都是些他不认识的商业人士,说什么希望他们有这个荣幸与他合作完成他的专辑。
“谁说出去的呀?我又没有放消息说自己在筹备新专辑……” 他心烦地温声细语抱怨道。
“呃,有没有这个可能,就是你拖了好多年没出专辑,最近又没怎么出镜,大家都猜测到了?” Martha一脸无语地说,心想果然鸽王是得付出代价的。
“我一直不喜欢出镜,狗仔还不是天天把偷拍到的专辑放在封面和头条……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我以为我们的私人联系方式保密得很好呢!” Michael重新想起自己真正想说的话,对一家人几乎没有隐私可言的事实感到愤懑。
“唉,我真的尽力完善保密措施了……估计这次是有固执的人,非要找到你求合作,高价从我的某个合作伙伴手上买的号码吧,这件事我会详细调查,你现在得想好,怎么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婉拒?” Martha这十多年来在隐私安全上投入得最多,已是把保护系统做得足够滴水不漏,除非内部有人卖他们,否则曝光号码、监听电话这类情节严重的事件是不可能出现的,她大风大浪见惯了,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因此只是稍微蹙了蹙眉,分析道,将她认为的重点抛回给他。
“不得罪人?我有得罪过谁吗?”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