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如果问Martha,迄今为止她最想念的人是谁,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说:
“爸爸。”
在她16岁时病逝在家乡的爸爸,尽管于她的童年印象中,家中一直是争吵、甚至是残酷的殴打——她不明白自己的兄长为什么会如此憎恨父亲,有一次居然吵着吵着就拿起了家里的枪,对着父亲的脑袋——
“来啊!你扣下扳机!你成为那位弑父的克洛诺斯!”父亲吼叫着,一张瘦削的脸通红,脖颈上的青筋十分可怖,年幼的Martha吓得躲在了桌角,兄长的手开始颤抖,这时,恰好进门的母亲詹妮弗撞上了这一幕,她尖叫了一声,冲上前去夺过了约书亚手里紧紧攥着的枪。
随即约书亚夺门离去,直至宵禁都没有回到家。
“看看!你教的都是什么儿子,看看你让他上的都是什么寄宿中学!”父亲对母亲抱怨着,他们又大吵了起来。
可是即使如此,父亲对家中最年幼的她是温柔的,笨拙的温柔。
Martha从四岁起就喜欢上了唱歌,虽然这时候仍是小孩子,父亲却从没有像别的邻居大人小孩那样嘲笑过她,或是像哥哥约书亚那样直接无视她,爸爸对她总是有耐心的,他不太善言辞,但他的行动是这么的温暖:他会用省吃俭用的钱给Martha买毛绒玩具熊,在母亲苛刻地训练自己声乐时,他会阻止母亲的责骂:
“詹妮弗,别再这么说我们的女儿。”
“是吗?她如果连这点打击都接受不了,她以后怎么出去成为一名真正的歌手?”
“我不在乎她会不会成为什么歌手或者明星,而且这些打击不应该源于我们,我们是她最亲近的家人。”父亲执拗地说。
“你当然不在乎这些了!但是我在意!她未来实现的也是我不得不丢失的梦——你知道吗?为了你我牺牲的所有!而你何必说得这么高尚,你就是那个一直在给我生活上打击的人啊……!”詹妮弗又挑起了这些无意义的争论,她显然有一肚子说不完的怨言。
因此最后,在那次家庭由于种族威胁不得不又一次搬家的导火索加持下,父亲和母亲还是分开了。
Martha很想念父亲,她却根本无法联系到父亲。
詹妮弗也许确实是一位刚强的女人。她一个人带大的两个孩子,不管约书亚长歪到哪儿去,起码他养得活自己,起码他没蹲进局子里、需她忙着四处筹集保释金。詹妮弗原本的家庭明明算得上一个名声人脉不错的中产,结果仅仅因为她选择嫁给一个有色人种,她就被整个家族、整个社会所抛弃。她四处带着孩子谋生活,她本不温热的性子变得更加冷漠无情——
所以在Martha眼里,詹妮弗是一名铁面无私的、几乎不流露情感的母亲,从小到大Martha没有感受到多少母爱和温情。詹妮弗的教育是那么直接,只会冷着脸教她任何事物,她的所有犯错、失误,都会遭到詹妮弗毫不留情的指摘。
不然詹妮弗也不会就这么任由16岁的Martha只身一人到纽约市,基本是不闻不问,更别说什么关心关爱。
这跟Michael的母亲凯瑟琳简直是两个极端——
就连此刻,面对自己这个已经晕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儿,詹妮弗也能这样无情地直接把她摇醒、质问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赶快起来!你的工作人员把我的电话都打爆了!”
好不容易得到片刻休息的Martha一下子惊醒,压在胸腔的疼痛感伴随着急剧的心跳声愈演愈烈,她浑身疼痛,头脑千斤重,难受得她眨了好几次眼睛才看清楚面前的人,她挣扎着起身,呆滞地吐出了一句:
“我只是想睡一下……”
“睡一下?那你就这么没有责任心地抛掉你的工作和手下们不管了吗!”詹妮弗一如既往地怒斥道,用手指指着门严声命令:“马上给我回去!”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詹妮弗看了Martha一眼后,急切地快步出去开了门,Martha的助理阿比盖尔、James、老同事Emily和经理人Mason赶了过来。
“玛莎·凯特,你赶紧给我出来!”詹妮弗觉得从未有的丢脸。
“我想好好睡一觉而已!难道就那么难吗?!”Martha唯一 一次对詹妮弗的怒吼,竟然是这样一句让听者匪夷所思的话,她睁大着眼睛,怒视着詹妮弗等人,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整个房间充斥着窘迫与紧张,同事Emily首先上前去安抚着Martha,而经理人Mason则说:“我们晚上要去录节目,你还记得吗Martha?”
两个助理忙着接听电话。Martha无力地呼出了一口气:“我真的需要休息了……”
“你的责任心呢!”詹妮弗插话道,看起来同样很恼火,“我怎么不记得我教出你这样的孩子?”
这话可伤透了M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