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温亭晚一副胸有成竹,欲替他出谋划策,分忧解难的模样,温留长霎时有些怅惘,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内心感慨,他的晚儿真的长大了。
之后两日,温亭若始终在温亭晚身后跟得紧,温亭晚实在烦她,却也不能明说,便随口提了一句,太子殿下尤喜字迹秀丽的。
她倒是将这话听进去了,转身就带着婢女回了房,听说当夜练字练得极晚,废纸堆了满地,还同婢女发了脾气。
习语将家仆收拾起来的废纸偷偷拿来一张,两人看着上头歪歪扭扭,不堪入目的字,捧腹大笑。
看来,庞氏光顾着教温亭若如何装扮自己,却完全没培养她的诗书礼教。
温亭晚虽得了清净,但也烦忧起来,眼看着翌日一早便要回宫,她琢磨了半晌,才想出合适的由头,忙命习语派人将消息递进宫去。
东宫,励正殿。
一个黑衣身影将手中的物件呈上后,又在转瞬间消失无踪。
景詹展开纸条,粗粗揽了一遍,面上露出不显的笑。
琉璃宫灯的映照下,只见二指粗的纸条上写着密密的一行小字:三月十二,太子妃与温夫人小坐谈心后,在房中作画,整日并无外出,面色红润,心情甚佳。
半个时辰后,高裕推门进来,正见太子盯着案面,也不知在思忖什么,可他明显感觉到,太子的心情比前两日好了许多。
太子妃出宫的第一日,太子似乎有些低落,一言不发默默批阅奏折到深夜。第二日,他便开始出神,时不时问起太子妃走了多久了,高裕每回都答得耐心,实在不敢告诉太子,这个问题一个时辰前他已经问过了。
高裕当然知道,太子为何心情好,可他完全没因此松一口气,一想到自己要禀报的事,脊背反攀上了一层冷汗。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派人从宫外传来消息。
听见;太子妃三个字,景詹回过神:;何事?
高裕咽了咽口水:;太子妃说,她突觉身子不适,卧于病榻......恐一时半会儿还回不了宫。
话音未落,高裕只觉整个励正殿都冷了下来,他颤颤巍巍地抬眸,果然见太子面沉如水,浑身散发出的凌冽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景詹眸光锐利,死死盯着纸条上;面色红润,心情甚佳这八个字,唇角勾起,忽得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半个时辰前还安然无恙,半个时辰后就已病得起不了身了。
这病来得可真是迅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