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如珝与秦奢坐在巴塞罗那小广场的长椅上,两人的交谈如同交织的旋律,在夜风中飘荡。他们分享着彼此的近况,彼此的生活像是一幅幅画卷在对方眼前缓缓展开。
交谈的过程中,成如珝惊讶地发现,秦奢的中文水平进步神速。他的发音准确,语调自然,仿佛曾在中国生活过多年,非当日吴下阿蒙矣。
秦奢解释说:“我用心学了很久,就像你们华国人一样,从拼音开始一步步慢慢学,我还交了许多有意思的华国朋友,他们来自华国的天南地北,还交了我很多有趣的方言。中文,它不仅仅是我与朋友之间沟通的桥梁,更是我深入了解东方文化千年魅力的钥匙。珝珝,在学习中文的过程中,我被它不同寻常的美彻底征服了。”
他抬头望向夜空中的那轮明月,月色寂凉如水,说着:“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月亮,你在等着谁呢?”
成如珝听闻诗词,心中感慨,不由低声呢喃着:“春江花月夜啊,真美。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她有点怀念当初秦奢那不标准的中文。但她立刻又在心中诘问自己,这不就是你当初想做到的吗?用神秘魅惑的东方文化彻底网住眼前这个男人。
其实,她只是不愿自己多想,感情的事,越想越复杂。
她戏谑到:“你一定有位专门教你中文的女教师。”
秦奢不答,接着说到:“更何况,掌握好中文对我未来在华国进行商务洽谈大有裨益。”他继续补充到:“这两年,我已将部分产业逐渐拓展至华国,寻求更广阔的发展天地。飞幕的全球第一家分公司我准备设立在S城。”成如珝听了若有所思,她这三年确实有关注秦奢的公司在商业领域的动态。夜色中,她看着眼前三年未见的男人,思绪万千。
成如珝告诉秦奢两人分手时她同家里闹掰了,父母停掉了副卡,失去了家里的经济支持,因此她是靠着自己的力量读完音乐学院的硕士课程。
她笑着回忆到:“以前,我从未体会到学费和生活费的沉重。自力更生之后,我才明白钱包空空是一种什么感受。过去一段时间里,我尝试过各种工作,我当过房屋销售,教授过上东区的两个八岁女孩弹琴,还去做过一段时间服装模特。不过说来我还得谢谢你,每当我攒够一笔钱,我并没有存进银行,而是选择投资你名下企业的股票。那次华尔街那群混蛋试图做空你们公司的股票,却未能得逞,反而让我大赚了一笔。之后就没再挖空心思到处兼职了。”
随着夜色渐深,两人本该分别,却坐在长椅上依依不舍。成如珝忍不住问道:“就这样走了吗?你只告诉了我你的生意如何。那你的个人生活呢?你……”有些话,成如珝本想说出口,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下,于是转而问道:“你的乐队还在吗?”
秦奢本已站起身来,因为太晚了,他准备开车送成如珝回家了。
他想了想说着:“还在,还是尼克、朱李杨他们几个。上个月还在俱乐部演出了。”
成如珝“哦”了一声,说:“那挺好的。”
两人并肩漫步于空荡的街头,走着走着就徒步至附近的海滩。
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为这片宁静的海滩增添了一抹神秘与浪漫。在海滩上,一个小男孩脖子上挂着一篮子冰镇过的酒水向他们兜售。成如珝尝试用她那不太流利的西班牙语与小男孩交流,虽然有些吃力,但她的真诚和笑容最终打动了小男孩,让他愿意以优惠的价格卖给他们酒水。
而秦奢就在一旁笑着看她与小男孩交流,但其实他的西语比成如珝强上太多了。
这样的情形让成如珝想起在西湖时,她也是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他用笨拙的中文同卖干花耳环的小女孩交流。
情境颠倒过来,不知他是否也会在心里嘲笑我糟糕的发音。
没办法,成如珝语言天赋不佳,除了英语学的马马虎虎,其他法语、西语、德语这类的小语种,学的都很差劲。哪怕是在欧洲各国转悠了一圈,也只是口语稍好些了,平日里基本交流没太大问题。
两人坐在海滩上,品着清凉的酒水,聊着彼此的过去与未来。
在月光暧昧地向海面倾吐清辉之时,他们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
成如珝咻的一下就收回了相触的指尖,反应过来后,她觉得自己表现得敏感了。
她抬眼观察秦奢的神色,他却直接牵住她的手。
就像她们第一次约会那样,牵手仿佛是一件很自然而然的事。
她犹豫着想抽手,秦奢却握得更紧了些。
成如珝放弃了犹豫,她凝望着眼前男人那漆黑的双眸。
那双明亮的眼睛就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这一刻,两人都默契的不再交谈,而是一直牵着手,直到十指紧扣。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漫无目的的走着,好像他们从未分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