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楼位于南市,是省城有名的花楼。
黄娟初入省城时就听说过南市鱼龙混杂,所以她从未踏入过南市的地盘。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就要去有名的逍遥窝。
黄娟佩服自己的狗屎运。
她看了一眼身旁,低头一言不发的夫妻俩。
她虽不想与这对女换富的夫妻俩聊天,可寻思着就这么干走着也无聊,套套话也行,毕竟这对夫妻很有趣——当做不当说。
每一回黄娟走错路的时候,李三婶都能精准的将黄娟带回正确的路上。
“亲家、亲家娘,你们以前来过这儿吗?我看你们挺熟的。”
李三婶是个传统妇女,她走在南市上总感觉不自在。
自从自己的女儿被卖进了杏花楼后,她还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此刻她含胸走在路上,冷不丁的被黄娟点名,她抬头含糊的道:“来过几回。”
“来这干嘛,莫不是好奇南市?”
“不怕大妹子笑话。自卖了孩子后,我跟他爹心里很是内疚,好几次都想来看看孩子,可总不得见人。”
“这倒是了,杏花楼这种只认钱的地方,亲家怕是见不着幺妹。”
李三婶附议道:“我 们人小财弱,去了也没人理。”
李三婶自认为自己靠卖的惨,能借此换来黄娟一句好话,谁知对方冷不丁的道:“若是我有将我卖去杏花楼的爹娘,我也是不得见的。”
李三婶顿时煞白了一张脸,抬头复杂的看着黄娟,想说话却被丈夫抓住了手,原来此刻已经到了杏花楼的正门。
此刻巳时未到,杏花楼这样做皮肉生意的地方,往往要申时才开门。
此刻它大门紧闭,门前连寻食的鸟儿都没有。
黄娟抬头向上寻找杏花楼的顶层,见到它连屋脊都雕刻的精致,忍不住赞叹道:“真是气派啊。”
这话简直是污了李三婶的耳朵。
她像看见脏东西一样,上前拉过黄娟:“有什么好看的,用的都是些脏钱。”
黄娟回头,意外的一挑眉,看着她玩味的道:“脏钱?”
李三婶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行为,她别扭的缩了缩肩膀:“这会子没人开门的,咱们找个地方等等吧。”
“没事,咱们去后门”。
黄金带头向走在前面,你三婶小跑着追上边跑边问身旁的相公,唉,你说他怎么会知道后院在哪。跟着去,咱们看看
与前门的清冷不一样,后院的杏花楼带着两分人气,送货的人络绎不绝。
黄娟站在角落里等了等,寻了一个空档,她上前问道:“哎,小哥,跟你打听点事。”
没人理他。
守在后面的杏花楼的人都长的很凶。
李三婶见黄娟还要再打扰别人,上前拉着她的胳膊阻止道:“大妹子,这人可不理人了,上回我来时也是这样。”
“所以你们就走掉了吗?”
李三婶点点头:“不然呢,我们进不去啊。”
黄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对方:“你来找闺女,人家给你个冷脸你就不等了?”
这时,李三婶的丈夫说话了:“大郎他娘,你说该怎么办,咱们听你的,我们乡下人没见识,遇到这种情况,实在是不懂城里人的弯弯绕绕。”
被戴了高帽子的黄娟,看了一眼意外会说话的亲家。
她自怀里掏出了一把铜钱,再一次去找了小哥:“打扰你一下。”
接了铜钱的小哥,这会也不给冷眼了,他掂着手里的铜钱,不怎么热情的问黄娟:“老婶子有什么事吗?”
“我有一个大侄女在这楼里。想要烦你传个话,和她见上一面。也不知小哥方不方便。”
那小哥吊着眼睛看了一眼,黄娟身后跟着的夫妇二人,重复道:“你说你有一个侄女在咱们这楼里。”
“哎,我说老婶子,你可知我这楼是干嘛的?”
黄娟陪笑的点点头。
“你知道我这楼是干啥的,你还来见你大侄女?”
“自家骨肉哪里有这些说法,若不是家里过不去了,怎么会让她来这里,就麻烦小哥了,你就说她屈家婶子找她,我就在那里等她。”
说着黄娟又递过去一把铜钱,同时指了指巷子的右边。
“行吧,你等着,不过我可不打包票啊。”
黄娟自不敢强求。
她带着李家夫妻站在角落里等,等到日头高升,等到日头偏西。
李家夫妻等不下去了,他们觉得狠心的闺女不会来了。
纷纷开始劝黄娟离开,可黄娟却丝毫不动。
她想着既来了,便一次将人情做到位,免得下一回这对夫妻又求她来。
现在她已经不敢相信这对夫妻的话了,分明他们之前是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