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酒楼名下的珍馐阁突然放出风,说是他们计划于五日后推出新的菜色——卤味,现开始接受预定。
不少不明所以的人,纷纷嘲笑说一道菜,还有什么好订的。
有那门道通畅的人,闻风猜到这便是之前李家先下手却被刘家截胡了的事。
这件事情中站刘家的有,站李家的也有,可不管站的是哪一家,刘家最得实惠。
每日的鸿运当头,一连半月都被订满。
生意这么好,屈家人自然得意。
要知道一只鸿运当头要二两八钱八分,而一只猪头买来不过二百来钱。
这其中的利润便是半分,屈家人也没少得。
可生意太好了,她们也愁。
刘家送来的人还没能学出来,目前还得要屈家人上手。
每日里大家烫猪皮、拔猪毛、洗内脏,累得直打哈欠,连晚上做梦都在拔猪毛。
这块都忙不过来了,更何况小铺子。
黄娟干脆在屈家铺子门上贴上东家有喜几个大字,直接歇业。
刘爷听说后,立刻让人送了五个手脚麻利的小厮来给黄娟一家打下手。
有了帮手,压力就小去了一半,压力小了,黄娟又有空去琢磨别的了。
她好奇的问前来学厨的刘师傅:“怎么都是定鸿运当头的,咱们的拼盘和时素都没人点吗?”
“屈娘子多虑了,怎么没人点,只是因为拼盘的材料相对猪头而言好做一些,所以就显得没那么抢手。如今,外头都以定到我们的三件套为荣。”
三件套!
黄娟笑了:“刘师傅倒是很会取名。”
“哪里哪里,不如娘子您这鸿运当头,这是绝了。”
黄娟笑笑,心里却颇为得意,自然是绝,不绝能入咱们大中华美食库吗。
如今省城里的人民都掐着手指算日子,大家盼啊盼的可算是等到了刘家正式开始卖鸿运当头的日子。
这一日,预定到了鸿运当头的人,笑哈哈的呼朋唤友;
没预定到的人就日日送拜帖,打算去蹭个鸿运当头;
而既没有朋友预定到,自己也没有预定到的手脚快的人,还能退而求其次的吃上卤味拼盘,可一尝之下惊为天人,于是便更想要点鸿运当头了。
而那些啥都没有买到的人,就只能苦哈哈的排队了,或者在小二的指导下去屈家铺子,买些平价卤肉回来做个零嘴。
对,没错。
如今屈家还是可以卖卤肉,但也仅限于卖他们以前卖过的那些。
但凡是没有买过的,都要优先教于刘家买卖,并且,屈家不得再开分铺。若是要开,那也得和刘家合着开。
当然了,分铺的利润屈家可得两成。
黄娟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最直观的变化便来自于她的手头松了。
手上有了刘家给的三十两银子,加上之前攒下的二十来两,黄娟兴冲冲的跑去中人处,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她背靠着刘府成功分期买下了自家现在住着的房子。
户名嘛,呵呵呵,自然是黄娟的名字。
对此,屈家人心里意见大大的,可他们嘴上不说,黄娟就当不知道。
她日日沉迷于有房一族的兴奋。
直到某一日妮娘来到她的面前,结结巴巴的向她要钱。
当下黄娟就惊了。
顾不得问妮娘为何要钱,直接给了钱,她就火急火燎的出门打听了一圈。
她发现这个时代的人们,因有父母在不分家的说法,所以甚少有人置私财。
说白了也就是没有私房钱。
他们吃官中的,用官中的,有钱人家的子女有零花钱,没钱人家的就布贴布。
偶有急事要钱,全靠父母给。
黄娟的脑子里瞬间浮现了,妮娘跟自己要钱时的紧张——可她只是为了买布做月事带。
黄娟心疼了。
又一想自己在青春期做小霸王没钱的日子,她深刻反省了自己。
为此她召开了家庭会议,慎重的定下发月钱一事。
这个消息一出,屈家顿成众生相,黄娟兴奋的注视着每个人的表情。
有如妮娘和小五一般,双眼放光,搓手期待的;
有如二娘、四娘一般无所谓,前者大概是不觉得自己有,后者是在那拉着个鞋底子呵斥呵斥,估计压根没听;
还有三郎这样虽然坐的端正,可黄娟一看就知其实是在发呆的;
最特别的是大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终究是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改成了一副随便的样子。
可黄娟知道,全家上下,大郎是最花钱的,在他读书以后,他三不五十的便找自己要钱,说是去参加同学聚会或者是买书,总之只要他开口,黄娟秉着读书费钱的原则都给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