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气的直指妮娘,质问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不要在这里指桑骂槐。”
大郎见状连忙上前拉架:“妮娘你过分了,跟二妹道歉。”
“我过分什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这个家里除了你,还有谁有资格代表我们家,谁都没有!”
其实这样的想法,大郎自己偶尔也会有。
可如今媳妇当面提出来,大郎心里又觉不对,况且现在媳妇和妹妹吵的面红耳赤,他是急得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院子里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黄娟带着三郎回来了。
一进门,黄娟就敏锐的发现气氛不对。
“怎么了?一个个的怎么都站在院子里,”黄娟一边说着一边放了下背上的柴火。
凭借良好的视力,黄娟清楚的看见了二娘脸上的眼泪,再扫一眼被妮娘死死抱住的布,黄娟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故作不知,一面将身上的木屑拍干净,一面问道:“灶房都收拾好了吗?”
大郎知道今天是自己媳妇的错,他不想多生事端,连忙点头:“收拾好了。”
“行,那四娘你去洗些红薯,咱们今日就吃这个。三郎你带着小五拿上桶,将家里的水缸挑满,等明天我们再将水井淘洗干净,日后我们用水就方便俩。大郎你去将刚刚买回来的柴火给整理整齐。妮娘、二娘你俩陪着我把今日买的东西安置好。”
妮娘听见黄娟点了自己的名字,心里得意极了:“好啊,娘,那咱们就先分这布吧,这布定是给大郎做衣服的吧,我先把布放我屋子里去。若是有多的,娘,我再给你做个罩衣,只是,若是剩的不多的话,我就给茵茵做套衣裳。”
二娘又一次听见这番话,见娘没有打断,心里委屈的不行,直接扭了身子背过去。
黄娟这才知道二娘受的什么委屈,她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谁说这布是你们那屋的了。”
妮娘不懂了:“娘,这布不是给我们那屋还能给谁,大郎可是咱们家唯一的读书人啊。”
这套读书人最大的理论,黄娟不觉有理:“家里什么状况,难道你不知道吗?买一匹布给一个人做衣裳。我记得你在逃难的路上也没摔着脑子啊。”
话语里赤裸裸的鄙视,臊红了妮娘的脸。
黄娟不管妮娘的面子,接着道:“二娘你将布拿到咱们那房里去。回头你跟四娘每日抽些空将大家的衣裳都给补好,出门在外咱就是没有新衣裳,也不能穿着烂衣服。记着,节省点,若有多余的布料,给宝儿和茵茵各做一套衣裳。”
二娘顿时转悲为喜,匆匆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欢喜的从嫂子的手里抢过了那匹布:“哎,娘,我晓得的。”
妮娘一事不成,她不甘的抿了抿嘴,又道:“那这被子,大郎是个读书人,身子弱,不如给两匹新的被子给我们那屋。”
黄娟直接被气笑:“家里加上新被子拢共就七床被子,按人头尚且不够分,如今你还要两床新被子,那依你说谁来用旧被子呢?难道是我?”
“不、不、不,娘,怎么会让你用旧被子呢?只是大郎身子骨弱,您也是知道的,他自幼读书哪里比得上在三郎兄弟。”
“原来你是想要抢三郎他们的被子。”
妮娘讨好的冲着黄娟笑了笑。
黄娟猛的收起自己的笑脸,指着手边的被子,一字一句的道:“全家一共七床被子,每个房间一床旧被子、一床新被子,多出来的一床被子,是我那个屋的,因为我那个屋住的人最多。妮娘,你给我听着,如今我还活着,这个家轮不到你来做主。无论三郎他们读不读书,我都一视同仁。”
“另外,你今日所做让我反思之前是否对你太客气了,纵容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战我的底线。你给我警醒些,之前你藏私的那一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如今你竟还在这里上蹦下跳,想是嫌弃我家庙小,不想在我屈家过了。”
黄娟的话吓的妮娘当场跪在了地下:“娘、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我真的是一心为了咱们家。”
“咱们家?谁的家?你不要以为我年纪大了,眼睛瞎了,你的小算盘我看不清了,实话告诉你,你们每个人的小九九我都看的一清二楚,只是想着如今咱们新到一地毫无根基,我不想再生事端,否则,依着我的脾气,咱们过得了就一起过,过不了就一拍两散,老娘还没到动不了的地步。”
黄娟丝毫没有控制自己的声音,整个屈家上下都听到了,大家纷纷丢下手里的事,跪在院子里求她息怒。
黄娟看着满院子的屈家人,觉得他们是在用行动威胁自己,顿时心里的怒气更高了,她狠狠的拍着自己的胸口,怒气冲冲的道:“息怒?你们自己看看你们做的是让人能够息怒的事情吗?以前在村里,你们怎么争怎么闹我都不管,如今咱们出来了,没有了根基,一根柴一桶水都要花钱。这么艰难的时候,你们还要内讧。”
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