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若水回到魏府已是子时。
魏不绪不在,善若水突然觉出两分寂寞来。
很快就到了魏不绪出征这一日。
得知善若水待在皇宫,魏不绪先去了太医院与她告别。
见到一身铠甲的魏不绪,善若水有些恍然。
虽然已经知道魏不绪是今日出征,但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善若水还是滋生出万分不舍。
善若水将手中的事情放下,走到魏不绪面前。
“要走了?”
“嗯”。
魏不绪深深凝视着善若水,眼睛里满是不舍。
善若水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伸出手抚在魏不绪胸前的心脏部位,触及的却是冰冷的铠甲。
魏不绪像是知道善若水在想什么,伸手覆在善若水抚在他胸前的手上。
“我会想你,也会好好保重自己,一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夫婿。”
一句话就将善若水的眼泪引了出来,她带着鼻音道:“你要记得自己的承诺。”
魏不绪再也忍不住,不顾周围还有其他人在,紧紧抱住善若水,低头在她耳后轻轻一吻:“等我回来。”
说完魏不绪骤然松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如果此时有人与魏不绪正面,一定会发现他的眼眶通红。
魏不绪出征过不知多少次,除了刚从军那会还有些激动外,其余的时候都是心静如水。
可唯独这次,他满心不舍。
如果不是他知道此次领军非他不可,他还真会想方设法推了这次出征。
就是现在,他也怕自己再多与善若水待一会儿就会舍不得离开。所以,他不敢回头、也不敢让善若水送他出征。
善若水怔怔地看着魏不绪远去的背影,脑中一片空茫。
张院使在一旁见了这一幕有些唏嘘,可是,将军的使命就是在战场上,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不过张院使也深知善若水不是娇柔之人,她能很快接受两人的分离,并且明白她身为医师的责任。
果然,善若水在萎靡了几个时辰后,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人体经络穴位图上。
……
**
在魏不绪离开都城的第三天,平阳侯夫人的瘟病终于不用再施针了。
善若水对二公主与梁芝月道:
“明日起我便不过来了,你们再给夫人服用两个疗程的清瘟解毒丸便差不多能痊愈,到时你们请张院使再过来确诊一次即可。”
二公主拉着善若水的手道:“淼淼,多谢你!”
善若水摇头道:“这是我欠夫人的。”
善若水离开后不久,平阳侯夫人醒了过来,不过她的神色很复杂。
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不过到底没人愿意死,所以她才装做不知情。
……
在魏不绪离开都城的第八天,都城的瘟病疫情发生了变化。
善若水与张院使接到了医药行会的消息,让他们尽快去一趟医药行会。
两人到了医药行会才知道:最近这几日感染瘟疫的病人急剧增多,但是原因没有查出来。
善若水随着众位医师到了离医药行会最近的朝廷设立的医疗点。
到的时候,正好有一位妇人带着一个病人过来求医。
见到这么多医师,妇人道:“医师,我儿子昨晚开始腹泻,已经拉了十几次,前不久还开始呕吐。”
善若水走近她。
她身旁躺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看着情形就不是很好。皮肤上除了有斑点外,还干燥皱缩,肌肉还在不停地抽搐。
善若水上前替这个男孩诊脉,他的体温异于常人,全身冰凉,是严重脱水导致的虚脱。
而皮肤干燥皱缩也是身体严重缺水的症状,想必是因为腹泻所致。
病情症状与之前的瘟病虽然有所不同,但能归于同一种瘟病范畴。
善若水将自己的诊断结果说了。
张院使也上前替这个男孩诊了脉,结论与善若水相同。
善若水道:“病人严重脱水,要马上给他补充盐糖水。”
随后,善若水她们又看了不少近几日新感染的病人,症状与那个男孩相似。
医师们聚集到一起商量。
善若水道:“我们之前忽略了一个问题,总以为是鼠蚤传播,可是还有一种可能。”
大家看向他:“是什么?”
善若水道:
“我们平时喝水都是烧沸腾了才喝,可刚才那个孩子的阿母显然没有这个习惯。
我们烧水给病人泡盐糖水时,病人的阿母说何必这么麻烦,他们平时都是从水井或河里打了水直接喝。
瘟病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