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窦张均就来孔府接善若水。
现在天气已冷,善若水出门的时候罩了一件貂毛披风。
善若水之前自己没打算买皮毛,可是长公主、顾云芝她们送的礼物每每都少不了皮毛,善若水便也只能随俗。
善若水身上的这件貂毛披风就是顾云芝特意按她的身材给她定的。
到了顾府,守门士兵检验了善若水的手令,倒也没拦窦张均就让他们进去了。
见到顾元晋,善若水将梁广坤的话转告给他,顺便将梁家求长公主帮忙、长公主令魏不绪彻查之事都说了。
顾元晋想了想道:“既然长公主已让子寰彻查,那我就等着他的彻查结果好了。”
善若水问道:“不需要再做什么吗?”
“不用。子寰的能力毋庸置疑。他会给梁家一个公正的结果。”
顾云芝问道:“淼淼,梁阿兄和云芝可还好?”
“我瞧着梁阿兄还不错,只较平日略微憔悴了些。云芝不太好,见到我哭了一场。不过狱卒不曾难为他们。”
顾元晋心里明白:肯定是廷尉府正监特意交待了狱卒们不要为难梁家人。
顾云芝道:“淼淼,这次多亏你。”
“我没做什么,只是我能力有限,就算想帮也帮不上什么忙。”
随后,几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善若水便告辞了。
善若水走后,顾云芝对顾元晋道:
“这个时候绝大多数人都在作壁上观,就连窦家也不敢明着相帮,只有淼淼,一点嫌也不避。”
“是啊”,顾元晋也感叹道:“像她这样重情义之人的确难得。”
说完后顾元晋沉思起来。
见顾元晋沉思,顾云芝问道:“你可是想到什么?”
“我心里有一个极大的顾虑,只希望这个顾虑不要成真。”、
顾云芝细想了一下,惊道:“你是担心梁二叔父?”
“是,梁家钱库一向由梁二叔父掌管,可是假钱就是从梁家钱库流出来的,梁二叔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一点也没察觉?”
“如果真是梁二叔父所为,那梁伯父他们再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顾云芝深深担忧起来。
……
廷尉府正监和御史大夫领命调查铸造假钱一案后,迅速赶去了宛城,查封了梁家钱库。
他们在梁家钱库里发现了几大箱尚未来得及流通的假钱。
廷尉府正监审问梁家主、梁晗与梁广其,三人皆道他们不知情,可管理梁家钱库的总管已不知所踪。
这下,梁家百口莫辩。
廷尉府正监只能先将梁家主他们关押,继续调查案情。
梁家主、梁晗与梁广其三人被关在一间牢房。
等到没有其他人时,梁家主问梁晗:
“你隔个几日就要巡视一次钱库,为什么这么多的假钱你都没有发现?”
梁晗道:
“之前广其在的时候他常代替我巡视钱库,我见他从未出过错,所以他去了都城后我就将巡视钱库一事交给了钱氏。”
“什么?”梁家主气道:“你怎地如此糊涂?”
梁晗还在替钱氏辩白:“她不可能参与铸造假币一事,她定是经验不足被钱库总管蒙蔽了。”
“你还在替她说话,她当年能做出那些歹毒又心思缜密的事情就说明她不是一个简单人。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被钱库总管蒙蔽?
而且我们被抓时你看到钱氏了吗?”
梁晗回忆了一下,他还真的没看见钱氏。
这下,梁晗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见了梁晗的表情,梁家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梁家钱库出现假钱之事与钱氏定然脱不了干系,我现在都怀疑她当年接近你是不是有人授意?”
梁家主气不顺,又说了几句:
“当年我就说她是一个祸害,要处理了她。是你死死求我我才饶了她一命。
但我当年就与你言明,她不可参与梁家任何事情。
你当年是怎么答应我的?”
梁晗虽已意识到不对,但不想面对自己被欺骗了二十多年的事实,艰难说道:
“我与钱氏少时相识,原本想娶她为妻,是阿父和你非得让我娶长公主。
她跟着我多年却连一个名分也没有,我觉得愧对她才答应让她巡视钱库。”
梁家主气道:“你还怪上我了?”
“当年我与你说,钱氏身份卑微,无论如何都做不了正室。你先娶了长公主,然后找个机会纳了她为妾。
可你们二人倒好,一个成亲后不肯圆房,另一个干脆做下那等诬陷歹毒之事,这样我怎么可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