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这阵子其实不大忙,但他宁愿他自己能忙一点,不然他闲下来实在是不知该做些什么。
万幸今日早朝皇阿玛说了要南下南巡,四爷估摸着他应该是在随行皇子行列中的,不过有十四的大婚在,他说不定也会被留下了。
四爷摸不准,不过皇阿玛发话要南巡,那户部至少是又能忙一阵了,再有皇阿玛发话说要去南巡,那么朝堂之上这些日子以来未曾消停过的各种声音也能消下去一阵了。
皇阿玛正月里大半个月没露面,臣子们难免心中惶惶,求着皇阿玛立太子的折子这阵子以来就没断过,只是皇阿玛从来没表过态度,那些折子最后就跟石沉大海似得。
谁也琢磨不清万岁爷心里是什么想的,于是连带着一时之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什么。
毕竟胤褆被削了爵位的先例就在前头,只是胤礽同样早先被废了太子之位,这两位到如今是谁也别笑话谁,和两败俱伤没差别。
左右今日早朝之上除却一些试探性的问太子的折子之外,众人都难得的没有挑事揭短。
早朝之后户部事并不多,四爷比往常早一些回了府。
王进忠老早就在门房处等着四爷,四爷看着他奔过来,脚步未停:“给主子爷请安,福晋叫奴才来,请主子爷到正院说话。”
福晋还是怕四爷今儿个不来她的正院,这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毕竟去岁不论是初一还是十五四爷大半的时候都是歇在前院并没有到福晋的正院的。
不过今儿个四爷心里原本就是要去正院的,他淡淡地“嗯”了声:“知道了,叫福晋备好晚膳。爷晚膳时分来。”
这会儿离晚膳还有一阵功夫,四爷去了正院见了福晋不外乎就是相对无言,四爷懒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况且还有一个道理,若是一个人想要什么便给她什么,那只会养大那人的胃口。
人,只有在被敲打后才不会夜郎自大。
果然,王进忠在听完四爷的话之后还是显露了一些失落,他应下了,行礼等着四爷走远之后才动,满脸的愁苦。
这自然是不好和福晋交差的。
四爷这里往前院走,同时问着:“前几日夏太医去过正院了?”
苏培盛称是。
四爷了然,也不再问了。
……
四爷说晚膳时候去,果然就是在晚膳时分到的正院,福晋在廊下略等了一会儿。
福晋这两日气色不大好,知道四爷会来她提前打扮过,在夜色下看不出什么憔悴,她等着四爷走近便微微福身,四爷摆手免了她的礼。
福晋抬了抬手,想要扶四爷:“夜里外头冷……”
四爷抬手躲开了福晋伸出的手,点了边上的钱嬷嬷:“弘晖呢?”
福晋扯了扯嘴角,有难堪也有心酸委屈。
在她收回手时玉如已经上前扶住了她,几乎没人瞧见这点儿小动作。
钱嬷嬷连忙道:“今日先生留的功课多,二阿哥这会儿还在书房。”
四爷这才偏头给了福晋一个正眼:“福晋和爷一道去看看弘晖?”
福晋脸上露出了稀薄的笑,她不知是用如何的语气说了声好。
两人相差着半步往二阿哥的书房去。
一路无话,等着两人到了书房门前才发觉二阿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书房门前等候了,年岁渐长二阿哥也抽条了,他先行了礼,说话时口齿清晰。
“阿玛和额娘一起来看儿子吗?阿玛好久没来看额娘了。”
这并不是福晋教的,福晋从来不会把四爷来不来的话挂在嘴边,她好面子,自然不肯让人知道她在意四爷来不来的事儿。
听见弘晖的话她的反应也很明显:“弘晖,谁教你这些的?不许在你阿玛面前胡言乱语。”同时她冰冷的视线落在了二阿哥身后的几个奶嬷嬷身上。
弘晖摇了摇头,他有着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不像四爷也不像福晋:“儿子也想阿玛了……”
正月四爷在宫里明面养病实际被拘着大半个月,剩下半个月便多是养伤,剩下的半个月养病居多,进后院的几次也还是因为惦念李沈娇。
二月里四爷更是记挂着李沈娇生产的事儿,只来瞧过二阿哥一回,不过正月里在前院养病时算得上是每日都见着二阿哥的,不过其他孩子自然都是见过的。
只是这会儿二阿哥说话时的表情太过委屈,不论如何都叫人听得心软,即便是四爷也不例外。
四爷微微蹲下身,他的手搭在二阿哥的肩膀上:“阿玛得空了就来瞧你。弘晖要是想阿玛了,也可以到前院去。”
福晋在边上站着,对于这样父子和气的画面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她脸上的笑容逐渐真实,良久她才出声:“外头风大,弘晖,和你阿玛去里头说话。”
四爷和弘晖先进了书房,福晋后一步进书房,她看了看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