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废太子胤礽,李沈娇自觉地站起身,说去看看给四爷煎的药如何了。
四爷这回没叫她留下,只是让李沈娇别走远了。
内殿只剩下四爷苏培盛主仆,前两日四爷便已经看过隆科多的来信了,信里隆科多很隐晦地提及了他查到了胤礽身上。
万岁爷发落胤礽其实是在四爷意料之中的事儿,甚至四爷还觉得皇阿玛发落的有些晚。
像是暗暗酝酿,如今忍无可忍了才发落了似的。
紧随其后,苏培盛又低声说了直亲王昨夜抵京,今早已经到了畅春园,这会儿便已经在春晖堂后头住下了。
这才让四爷觉得有些意外:“这就回来了?”
苏培盛说是。
“等着。”四爷沉吟片刻道。
他不信胤礽会主谋刺客行刺,只是直亲王在北边儿,不论如何都是绝了嫌疑了。
但若是真有心,即便是远在天边只怕是也能行刺。
如今也只能等着,看皇阿玛稍后是如何处置的。
苏培盛应下了,又退了出去。
四爷如今在养身子,不论如何四爷都是不会露面的,除非万岁爷真的非要传召。
苏培盛退下去没一会儿李沈娇便进来了,她悄无声息地进来,见四爷还在想事情便窝在对面软榻里假寐了。
还是这里头舒服啊,外头那是真的热啊。
等四爷回神的时候李沈娇已经睡着了。
四爷无奈一笑,原本是想让苏培盛准备笔墨的,这会儿也免了,只继续在脑子里把方才的想法过一遍。
御前,八月里的天胤礽已经跪了一阵了,二福晋瓜尔佳氏闻讯而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跪在了胤礽的身旁。
夫妻俩跪了许久,约莫是到晌午了,身子好些便回到御前伺候的梁九功从里头走出。
他如常般对着夫妻俩行礼,不过脸上的笑色微微收敛:“传万岁爷口谕,二皇子近来御前侍疾辛劳,特意让奴才送您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
瓜尔佳氏忍不住抬头,她一头雾水地来跪着,这会儿也还摸不着头脑胤礽是怎么惹恼了万岁……
见胤礽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她等了等才开口:“公公,回去,可是要回……”
梁九功垂着眼谁也没看:“自然是……回宫里毓庆宫去。”
瓜尔佳氏顿住了,她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转头时胤礽却已经站起身了。
瓜尔佳氏这才注意到胤礽身上的袍子是湿的,黑褐色的药渍像张牙舞爪的盘龙,看着便骇人。
好端端地来了畅春园,如今却这样灰头土脸地回了毓庆宫,瓜尔佳氏面上实在挂不住。
胤礽却好似浑不在意,他拍了拍衣袖:“劳烦了。”
他信步往外走,梁九功倒好似只是一个带路的。
瓜尔佳氏只得匆匆叫人去收拾了行囊,等奴才们搬着箱笼出来的时候也正好有一班人搬着箱笼往里进。
一进一出,互不相扰。
瓜尔佳氏都没用人打听,单是听来来往往的奴才们说话便知道是何人的箱笼了。
他们才从畅春园离开,这头直亲王便带着家眷住进来了,好似他们是给直亲王腾位置似的。
仿佛暗示着什么。
譬如胤礽的太子之位,哦,如今早不是胤礽的了,就说那太子之位,是不是也是给直亲王腾位置呢?
左右瓜尔佳氏脸上是火辣辣地,听着奴才们低声议论,她也不愿再去看胤礽的表情。
左右已经够狼狈了。
这样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灰溜溜地回去,加上如今的胤礽不再是太子,身上更是一点儿爵位也没有,瓜尔佳氏早就没有什么额外的指望了,她只盼着胤礽能够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保着项上的那颗脑袋,往后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
直亲王回京后便带着家眷进了畅春园,而胤礽又是这样灰溜溜地回了紫禁城,这样的消息很快便在畅春园不胫而走了。
万岁爷的心思是愈发的琢磨不透了。
不过四爷病着,这些风波他是一点儿也没掺和进去的。
不过万岁爷那里没几日便让人送来了不少的补品,还让太医院院判来给四爷诊脉,左右最后的说法是说四爷还得再静养一阵子。
这个养一阵子,具体说来是得等到年节前后大概才算好。
那日太医院院判来的时候李沈娇正好也在正殿里,毕竟四爷如今还病着,那会儿李沈娇正和四爷一起看着话本子呢,最后她便抱着话本子赶在院判进来前去了偏殿等候。
她是听着院判诊脉后的动静的,要她说,万岁爷这哪里是关切地叫人来诊脉啊,分明是疑心四爷的病是假的,让院判那个老头来确认呢。
不过四爷身上的伤那自然是没得说的,李沈娇这几日看着四爷每日吃的那些膳食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