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娇听了倒也不觉得意外,倒是懊恼的道:“我这话真是白问了,忘了徐氏的性子就是如此。”
两个丫头都没接话。
瞧着怀里的二格格开始打哈欠了,李沈娇便熟练的招手示意两个丫头去请陈氏来。
陈氏才把二格格抱下去却听外头冬生的声音。
“侧福晋,徐姑娘请见。”
李沈娇“呀”了声,看了看两个丫头:“这倒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她说完,又笑着对外头的冬生道:“快请徐姑娘进来。秋壶,上茶。”
秋壶应是下去备茶,不过还是有些纳罕。
向来知道徐姑娘深居简出,怎么好端端的会来见自家主子?
李沈娇心里自然也有这个念头,只是一切还要等徐氏进来之后才能知道。
徐氏被冬生请进来,眉眼低垂着先行了礼。
徐氏不算很美,大部分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
李沈娇免了礼,难得先笑着打开话茬:“你来的巧,二格格才睡下,不然还要听二格格哭闹一回。你那里如何?可还好好吗?”
李沈娇问的很有分寸,听起来也只像是闲话一般,并没有什么打探的意思。
徐氏坐的很规矩,在秋壶奉上温茶时先一轻颔首,听了李沈娇的话便没有着急喝茶,只是握着杯壁很轻的摩挲。
“侧福晋客气了,小孩子哪有不哭闹的,三阿哥成日也是总哭闹的。只是听着三阿哥的声音,院里似乎也比往日更热闹些。”
李沈娇笑着听着,眼里像是含着柔波:“是这个道理。”
李沈娇能听出徐氏说这话是真真切切的。
徐氏这才低首喝了茶,把话说到正题上:“今儿个奴才来这一趟,是为着今儿个府里孩子们进宫去给娘娘请安的事儿,那会儿多亏二格格身边的奶嬷嬷费心,搀扶了一把三阿哥那不经事的奶嬷嬷一把。”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来的,李沈娇张唇很轻地“哦”了一声:“不值一提的小事,出了府府里的孩子代表的都是四爷的脸面,都是一体的。”
徐氏满是感激的应了这话:“只是没有那一扶,指不定三阿哥便要摔个人仰马翻,到时候还不知要闹出怎么样的变故了。”
李沈娇唇边的笑意不知何时淡了:“到底你是谨慎惯了,这样的小事派个丫头来走一趟便罢了,自己亲自走一趟也不嫌外头的日子晒。”
徐氏下意识地半低下头:“因着是三阿哥的事儿,奴才虽为养母,只是自然也要尽心尽力,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
李沈娇笑了笑:“确实是,尽心尽力。”
徐氏并没有多坐,一盏茶才喝完便离开了。
秋壶送走徐氏回来时李沈娇正靠着榻闭眼小憩。
大概是听见动静,李沈娇连眼也没睁开:“送走徐氏了?”
秋壶应是,轻车熟路的给自家格格换上了甜水。
李沈娇默了默,半晌才出声:“今儿个这一出你瞧着如何?”
李沈娇没睁眼,故而在片刻的等待之后才听见秋壶的声音:“奴才妄自揣测,倒像是徐姑娘在借势呢。”
李沈娇终于睁眼,盈盈地朝秋壶望去:“她来时我还以为她是有什么事要请教,只是听了她说这事儿,先不论真假,这事儿难道真的值当她来跑一趟吗?”
三阿哥最后被抱到徐氏那里去,后院本就有人非议是不是李沈娇撺掇,毕竟前一日四爷才来了李沈娇的院子。
后头虽说前院苏培盛亲自处置了后院里各处嚼舌根的丫头奴才,只是嘴上众人是不说了,私底下的非议那可是一点儿也没少。
李沈娇向来懒得去管外头的风言风语,那些言语又不会落到她身上变成刀子,又何必放在心上挂怀呢?
只是这个节骨眼上,徐氏为了这么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情就亲自来拜会,放在后院众人眼中那意思可不同了。
那就是素日深居简出的徐氏难得出一回门,却还是来东院拜会了侧福晋,怎么瞧着怎么蹊跷呢。
再有今儿个是十四,明儿个就是十五。
但凡明儿个福晋说一句要请安,那么对于作为侍妾抱养三阿哥的徐氏在明儿个的请安上自然是少不了被针对的。
更何况到这会儿了正院福晋也没让人来说明儿个不必请安。
秋壶说徐氏今儿个这一遭是来借势是一点儿也没说错的。
至少今儿个徐氏离开东院之后总会有人猜测是否徐氏眼下和李沈娇是在一条船上的。
于是李沈娇后来才和徐氏说话时收了笑。
徐氏倒也聪明,最后还是拿着三阿哥说话,为了三阿哥尽心尽力,或许确实是那样吧,只是这样的借势并不是李沈娇所喜欢的。
李沈娇靠着软榻,没说话了,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秋壶便也安静的侍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