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府里时李沈娇还有一些昏昏欲睡,毕竟今儿个这一遭下来确实是让人身心俱疲的。
李沈娇从下马车到进府后眼睛都是没睁开的,全靠秋壶扶着。
秋壶扶的胆战心惊,偏生李沈娇站的笔直,有丫头路过请安时也不敢抬头倒也无人察觉。
不过李沈娇下马车的时候还是说了声让小路子把四爷带来的毯子和暖手炉给收好。
进了后院之后李沈娇才慢慢睁眼,脑子也终于开始转动。
“今儿个我就不去福晋那儿请安了,晚些时候你和秋瓷看着谁去跑一趟,娘娘送的东西记得也叫小路子晚些时候带着冬生收好,赵嬷嬷给了单子,记得核对。”
秋壶撑着伞又扶着李沈娇,一一记下了。
李沈娇还是有些晕乎乎的,绕过花园眼见着快到自己的院子了,李沈娇还没松一口气就听见有人唤她。
“给李侧福晋请安,侧福晋万福。”
李沈娇回去去瞧喊住自己的人,目光微顿:“白佳格格客气,免礼吧。”
李沈娇还是不太习惯别人称呼她为侧福晋,应下之后看着白佳格格,等着白佳格格的下文。
只是李沈娇的目光落至白佳氏的双手时还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斗篷什么御寒的衣物没有也就罢了,连手炉和暖手炉也不曾揣一个,着实让人有些惊讶。
“这么冷的天,出门怎么怎么也不揣个手炉在手里?”
黛色长眉紧蹙,又对着白佳氏身后的丫头呵斥道:“怎么照顾你们家格格的,若是她被冻着了,三长两短你难道付得起?”
李沈娇不假辞色的模样是极唬人的,跟着白佳氏伺候的丹青连忙跪下谢罪。
换作平日李沈娇倒是可以当没瞧见,只是成了侧福晋身份不同了,有些事儿李沈娇自然也不能当没看见。
李沈娇撑着精神:“我那里还有新得的暖炉,炭火可够了不曾?晚些时候我让人送到你那里去。底下奴才若是苛待了你,我是个不管事的,你只管叫人去正院找福晋。”
白佳氏似乎也还有话要说,但是却极有眼色地瞧出了李沈娇面色上的疲惫,于是便也没多纠缠。
“多谢侧福晋,多谢侧福晋关怀。”白佳氏再次行一礼,只是因为寒冷,白佳氏的声音都带着抖。
李沈娇抬手打了个哈欠:“天气冷了,也早些回去吧。我也有些乏了,便先回了。”
李沈娇轻颔首,秋壶便也对着白佳格格行礼,然后便扶着自家主子往东院去了。
回了东院,李沈娇原本已经躺下了,听着秋瓷搅动炭火的噼啪声响忽然偏头。
“白佳氏那里若是断了东西先去支会福晋,别越过福晋给白佳氏送东西,没得乱了规矩了。”
李沈娇刚才是真累着了才说话这么糊涂。
这会儿反应过来自然也明白自己先前说了错话。
秋壶想了想,很快也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是,晚些时候奴才去正院回话时正好一同和福晋禀报了。”
李沈娇放心了,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翻身就睡。
秋壶还真是吓了一跳,眼下只要瞧见李沈娇有什么大的动作都有胆战心惊一回。
李沈娇一觉睡醒时外头的天已经黑尽了,再问秋壶什么时候了听秋壶回话说快到戌时时李沈娇又躺了回去。
又听秋壶说了她去正院回话之后福晋很快让人去彻查了此事,于是就查到了眼下归武格格管着的针线房身上。
什么针线房克扣了白佳氏冬日的衣物和各种琐碎的针线物品之类。
李沈娇听到一半,反应极快地明白。
“福晋还真是无处不在呢。”李沈娇还是唏嘘了一句。
李沈娇让秋壶去正院走一趟时确实想到过或许是底下人见白佳氏不得宠捧高踩低亏待白佳氏。
但是按说武格格新官上任,底下的奴才怎么也该是叮嘱过的,怎么会这么容易让福晋捏住把柄。
偏生白佳格格受了亏待是李沈娇让人去告诉福晋的,若是传入武格格的耳中——
难免不让人认为是李沈娇把武格格代为管家的把柄交到福晋手中——
既罚了武格格,又能让武格格心里不痛快甚至是记恨上李沈娇,还能因此为自己博一个好名声。
倒是一石三鸟,也亏得正院福晋有这样快的反应。
李沈娇轻笑:“既是白佳格格那里受了亏待,便让人补上,往后再仔细盯着,若有差错的该如何就如何就是了。把我这话递给武格格吧。”
李沈娇今儿个也算是无心插柳,反倒成了福晋行事时手中的一把刀。
李沈娇吩咐完终于直起身:“何氏都准备好了吧?这会儿把饺子包好,晚些时候还能赶上用晚膳。”
冬日里窝在屋里感受着温暖的炭火再和丫头们一起包着饺子,闻着馅料的香味,倒是无比松快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