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默然无语,显然是说到点子上了。
俪珠客观分析道:“若是生母位分够高,也能够贴补公主,反而若是生母位分太低,甚至还会拖公主的后腿。”
“既然如此!那朕就成全她,即日起将三丫头送到承乾宫去,由皇贵妃亲自教养,将来三丫头就以皇贵妃养女的身份出嫁。”
康熙忽然有了主意:“只是从此之后,不许兆佳氏再与三公主随意相见。”
俪珠一言不发。
毕竟在她这个立场上真的不好随便开口。
二公主和三公主两个都是康熙的女儿,虽然一个与俪珠关系不好,一个和俪珠关系稍微近了那么一点。
但是,对于三公主的行径,俪珠却很不认同。
同为公主,身份相当,又有血脉相连,如若真有矛盾,大不了摆明车马斗上一场,暗箭伤人实在是不太合适。
康熙意犹未尽,再次下旨:“还有,兆佳氏既然嫌弃贵人这个位分,那她以后就不必再做贵人了。”
俪珠完全无所谓:“一切听你安排。”
……
第二日,当三公主禁足北五所由皇贵妃教养,还有布贵人被降为布答应的消息一同在宫中传开之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了暗害二公主的人究竟是谁。
马佳贵人直接不顾康熙的禁足命令,强行闯出了钟粹宫,一路来到了长春宫,对着祸从天降的布答应一顿撕扯打骂,一副要扯着布答应同归于尽的姿态。
布答应自知理亏,自然是任打任骂,只是不停的垂泪赔罪,不敢有丝毫反抗。
最后幸好被僖妃给拦住了,说不定还会闹出人命。
康熙听闻此事,也只是象征性的罚了马佳贵人三个月俸禄。
……
景阳宫。
俪珠聆听着秋果讲述最近的重要情报。
俪珠端起一杯茶,悠哉悠哉的撇了一番茶汤上面并不存在的浮沫子:“皇贵妃那边有何反应?”
夏果捂嘴偷笑:“什么反应都没有,三公主都十一岁了,根本养不熟,又是那样的蛇蝎心肠,做她的养母还得小心,别被她给害了,皇贵妃不在心中骂娘就是好的了。”
俪珠眼珠子一转:“三公主呢?”
“她今天想去求见皇上,但是她在北五所住的院子已经被皇上派人封起来了,她连出都出不去,最后她只能在院子里脱簪待罪,跪了小半天的时间,整个人最后都晕了过去。”
秋果神色平静,语气平淡:“太医去看了之后说,寒气入体,高烧不退,须得小心调养,否则会留下后遗症,消息报给皇上之后,皇上依旧无动于衷。”
俪珠啧啧称叹:“也真是难为她了,不光对别人狠,也对自己狠,居然敢在地上跪那么久的时间,她是生怕自个儿的身子太好,非要败坏一番。”
夏果不屑一顾:“不过是苦肉计罢了!可惜终究只是一个孩子,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
秋花摇了摇头:“三公主可是皇上的女儿,血浓于水,是怎么都斩不断的,只要安安生生的静待时机,时间会淡化一切,总有一天,皇上会原谅她的!又有什么可难受的呢?”
俪珠一针见血:“她恐怕难受的不是这个,她难受的是连累到了布答应。”
“那是她自作自受!二公主的品性确实不好,可即使是您,当日也不过是打了二公主两巴掌!三公主却比您都厉害,看那架势怕不是想要了二公主的命!”
夏果义愤填膺:“害人的时候不后悔,连累了自个儿的亲额娘就后悔了,也未免太可笑了。”
俪珠又问:“布答应怎么样了?”
秋果答道:“很平静。”
俪珠的眼角眉梢尽数泛起意味不明的笑意:“她倒是沉得住气。”
秋果眉头舒展:“事已至此,她早已别无选择,而且三公主现在成了皇贵妃名义上的养女,将来婚事方面确实有了更多的选择,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布答应的愿望。”
俪珠双眼微眯:“如果她真是这么想的话,那就太幼稚了!一个品行不端的公主,会受到多少非议,根本难以想象,不是所有人都像本宫一样可以视名声于无物的。”
秋花感触很深:“这有什么办法?福祸无门,为人自招!三公主犯了错,自然要承受后果。”
……
三公主的事很快就过去了,虽然成了宫中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如今大多数人都不是特别在意。
因为转眼间来到了正月十五这一日。
过了正月十五,就算是正式过完年了。
所以正月十五元宵节算是除夕之后第一个重要的节日。
这一天宫中处处都挂满了花灯、绣球和彩带,给肃穆暗沉的紫禁城之中增添了些许炫目的光彩。
内务府也提前给景阳宫送来了整整二十四盏琉璃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