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我不是在怪你。”
皇贵妃心中绝望,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我只是在怪我自己,为什么还要对皇上抱有期望?为什么还是认不清楚现实情况?”
奶嬷嬷连忙上前握住皇贵妃的双手,安慰道:“都是俪妃那个贱人不好,她蛊惑了皇上!老奴就算是搭上这条性命,也不会让她好过。”
“不要!嬷嬷,俪妃的确狐媚,可这一切的根源都在皇上身上!”
皇贵妃经历了此事,突然看穿了许多以往不明白的东西:“从前他不只是皇上,他还是我的表哥,如今他仅仅只是皇上,不再是我的表哥!即使没有俪妃,一切也不会改变,我也早该明白这一点了。”
奶嬷嬷不停地用帕子拭着眼泪:“娘娘!您…您……”
能够如此大彻大悟,本来奶嬷嬷应该替皇贵妃开心才是。
可是她现在却完全开心不起来,因为她知道,如果不是心死到一定地步,根本无法拥有此等感悟。
“娘娘,您看开一些!这一次您虽然失败了,可是永寿宫、延禧宫和翊坤宫里的那几位主子都没有讨着好。”
奶嬷嬷无奈之下只能转移话题:“博尔济吉特氏那个贱人,赫舍里氏那个小蹄子,也被褫夺了封号!这下子,看她们两个还怎么在宫里蹦哒。”
“关键是四阿哥该怎么办?”
皇贵妃并不觉得慰藉,反而焦虑不已:“大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都是她们的亲生儿子,唯有四阿哥只是本宫的养子,如今若是回到乌雅氏那个包衣贱婢身边,以后还能与本宫亲近吗?”
“这一回真是让那个贱婢得意了!”
奶嬷嬷同样义愤填膺:“本来老奴也把消息传给了那个贱婢,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上钩,此次鹬蚌相争,她躲在后面渔翁得利,实在是该死。”
“罢了罢了!”
皇贵妃经此一役,俨然斗志全无,她最终无奈地摆了摆手:“四阿哥本不是本宫亲生,他与德妃血脉相连,原该相互亲近,本宫又有何理由去阻止呢?”
“当年那个洗脚贱婢若不是靠着您的扶持,怎么可能登上一宫主位的位置?如今她成了四妃之一,又生了一个六阿哥,还想把四阿哥弄回她的手里,简直是痴心妄想!”
奶嬷嬷见到皇贵妃这副垂头丧气,萎靡颓废的模样,不由得愈发愤恨:“当初她把四阿哥交给您的时候,不是承诺过不会不经您的同意与四阿哥相见,更不会再以四阿哥的生母自居吗?如今看来,她是全忘光了。”
皇贵妃无精打采的随口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奶嬷嬷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表露着她的决心:“四阿哥一直被您悉心教养,如今好不容易立住了,若是让那个包衣贱婢摘了桃子,即使您能接受,家族也不会接受。”
皇贵妃捂住额头,语气十分消沉:“那你自个儿瞧着办吧!本宫累了。”
……
第二日,等俪珠醒来之时,康熙照旧上朝去了。
她美美的梳妆打扮一番,吃过早饭又去御花园转了一圈,回来方才叫上秋果、夏果和秋花三人一起打起了叶子牌。
这种叶子牌和现代的扑克类似,只不过玩法更加多样,只是不似扑克那般有固定的牌型。
或者说,扑克牌本就是叶子牌演变而来。
叶子牌最初诞生于唐朝,后来被引入欧洲,才形成了扑克牌。
清朝宫里也极度盛行叶子牌,上至嫔妃,下至宫女太监,都会一些。
光是俪珠会的玩法,便有马吊、游湖、麻雀和混江等好几种,相当于现代的斗地主,炸金花。
她也不跟外面那样用银子做注子,而是财大气粗的拿出了一盒南珠。
三个宫女则拿出各自制成的绢花、香囊和帕子。
主仆四人坐在一起,旁边摆着茶水糕点,说说笑笑,玩玩闹闹,眨眼之间竟已经到了中午,却还是意犹未尽。
小金子突然来报:“娘娘,内务府送冰的来了。”
俪珠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让他们进来吧。”
夏果感慨道:“今年倒是挺早,往年都得等到四月底乃至是五月初,才有冰块送来。”
秋果接话道:“皇上今年特意赏赐阖宫的恩典,自然不同于以往。”
秋花奉承道:“如今娘娘乃是后宫第一人,这夏天也就好过了。”
说起这个俪珠就来气,从前还是答应之时,可真叫她过了两个难熬的夏天。
按照以往的惯例,答应、常在和贵人每天能有一尺高低的冰块两方。
可惜每回送到俪珠这边来的时候,要么是少了数量,要么就是半化了,又无处诉苦,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
这回她倒要看看内务府要怎么补偿她!
不消须臾,一道熟悉的身影恭恭敬敬的走进了内厅。
刘洋满脸带笑,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