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谢倞祤未答,掩嘴咳了起来,他咳的很急,似是要把肺都咳出来,半晌好不容易止住了,脸却煞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让人看的心惊。
萧安乐忙快步上前正欲扶起他,谢倞祤就伸手将人拉到了面前,头窝在萧安乐的小腹处,整个背都摊露出来,沙哑着嗓子闷声道:“这样舒服些。”
打打杀杀的人最忌讳将后背露给敌人,此刻她袖中若藏了匕首,便是一刀致命,他就这么信任她吗?
心中波澜泛起,一层一层撞击坚硬的心墙,咔嚓,似有缝隙裂开,一颗心顿时柔软的像水一般。
萧安乐压下心中的异样,轻轻拍着谢倞祤的后背:“夫君可是又受伤了?”
“无碍。”谢倞祤的声音鲜少的有气无力。
萧安乐不信:“当真?”
“嗯。”似是为了证明,谢倞祤环在萧安乐腰上的手用力一箍,两个人的距离又近了些。
萧安乐的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尽管左右没有旁人,还是难为情的清了清嗓子,这个姿势也太亲昵了,不知情的还以为谢倞祤搂着她的腰像个小孩子似的在撒娇呢。
“桑公公可有为难你?”谢倞祤低声问,他的气息喘的厉害。
方才那一箍耗了不少力,他本就受着伤,又连着两日不眠不休的赶路,身体亏损的厉害,若不是他底子好,此刻早就晕倒不省人事了。
萧安乐心口一紧,两人姿势不变,她却没有方才的旖旎情绪了,手上的动作也乱了节奏。
他突然回来果然是起疑了。
“桑公公是奉淑贵妃之命请我入宫的,怎会为难我?淑贵妃前些日子整理旧物,发现几本我母亲送给她的书籍画册,因此忆起了许多与母亲间的旧事。她知晓我定是比她还要思念母亲,故而特地命桑公公带我去了趟永乐宫。与我在永乐宫里说了半日的话,临走时淑贵妃更是体恤的将书籍画册都转赠与了我,以慰我对母亲的思念。”萧安乐的眼圈泛红,清凉的眸子浸着星星点点的泪水,着实让人怜惜。
“哦,是吗?”谢倞祤的神色淡淡并无触动。
明明他的声音很轻,气势更不如往常那般压迫冷洌,但周遭的空气却似被冻住了,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宫中有谢倞祤的眼线,她去了哪儿定然瞒不住他,但永乐宫里全是圣上的人,谢倞祤若想知道永乐宫里发生了什么怕是没那么容易。
她的话半真半假,谢倞祤纵使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这般一想,萧安乐便坦然了:“自然。”
“我累了,你回去吧。”谢倞祤忽然推开萧安乐,身子往后半靠在椅子上,眼睛也合了起来,脸色不是一般的差。
“好。”萧安乐长出一口气,谢倞祤没再追根刨底,这件事便算过去了。
他这个人着实莫名其妙,时好时坏,也太难以琢磨了。
萧安乐叹口气推开门,就见大夫正端着汤药在外候着,瞧大夫来回走动郁郁焦急的样子,应是等了好一阵子了。
“大夫,相爷伤势如何?”萧安乐忍不住多嘴问道。
看见汤药,她才惊觉谢倞祤回来的原因怕是没那么简单。
若单单是因为起疑她,他手中并无十足的证据,按兵不动才是良策,他贸然来问只会打草惊蛇,以他的谋略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
难道还有其他事?
又或是他的伤势加重不得不回来养伤?毕竟他的脸色委实差的很。
“夫人不知,相爷的旧伤本就未愈,军营中条件虽差了些,但一直小心将养着,他的伤已有了好转,寒珠的影响也有减缓。也不知相爷为何突然就要回府养伤,即是养伤,赶路便也不急在这一时,何必非要日夜兼程?这下可好,相爷这伤没个十天半月是好不了了,化解寒珠更是难上加难,这期间若在拿刀弄枪,恕老夫也无能为力。”大夫两手一摊很是生气。
他这把年纪已很少动气,几次动怒都是因为谢倞祤,碰到他这样不听话的病人,没几个医者能忍得住脾气。
“大夫说的是,有劳您了,这药便交给我吧,我来送给相爷。”
“也罢,老夫的话相爷不听,夫人好生劝劝吧,自古以来,不听医者的话,吃亏的只有病人。”大夫将药递给萧安乐,无奈的摆了摆手。
萧安乐端过推门进去了。
谢倞祤讶异的挑了挑眉,见萧安乐手中的药碗心下了然,冷着脸收回了目光。
萧安乐猜谢倞祤应是生气了,只是在气什么,她并不知晓。
“夫君,喝药。”萧安乐的声音先软了下来,她记得只要她软下声,他那张臭脸就会好上两分。
果不其然。
谢倞祤指指唇,脸没那么臭了:“郡主就这般对待病人?”
萧安乐失笑,也不与他计较,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喂到他的嘴边。
谢倞祤张嘴喝了,连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