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原瓷凑过去,两个脑袋挨在一起,她仔细观察裴郁磊的表情变化,“说你那时候帅的惊天动地。”
裴郁磊笑了笑:“现在不是了?”
“那是岁月如刀,呱呱呱的给你弄没了。”原瓷睁眼说瞎话,脑里回想裴郁磊高中那时候的模样,其实大致跟现在没什么区别。
岁月对他很好,没有留下痕迹。
但话说出口,裴郁磊果真长叹一口气:“这叫沉淀自己。”
“沉淀七年。”原瓷又假意安慰道,“没关系嘛,男人至死是少年。”
“谢谢你安慰我。”
“不用谢,微信转我安慰费就行。”原瓷道,“良心服务,童叟无欺。”
“得。”他侧目,“合着就压着我欺呗。”
“没办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原瓷摇摇头假意叹气,“没办法给你无理由七天退款。”
“奸商啊原瓷。”
原瓷装傻:“哪里啊?”
“是吗?反正开了个头,再问你个事儿。”裴郁磊伸手指道,“你看那儿,那个遛鸟的老人。”
原瓷朝他指的方向看去,还以为是他随口瞎糊弄,没想到果真有个老人在遛鸟。
“你说,这鸟想不想上天?”
原瓷收回视线:“抱歉,我跟它可能语言不通,没办法帮你跟它架起友谊的桥梁。”
“那换个问法。”裴郁磊看向她,像是等了很久,之前所有的铺垫都为了开启这个话题,“你觉得,困在笼子里的鸟想不想要自由?”
原瓷回看他,倒像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这我不知道。但是吧,怎么定义自由也说不准。自由这个词,没法儿去给它一个定义。你知道吧,有句话是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原瓷正了正脸色,“但非要说的话,对于我来说,它不是一味放逐自己,也需要承担一定责任。它不是指你走的多宽多远,看的多广多大。是在允许范围内,做你想做的,做让你开心的。”
原瓷顿了顿,继续道,“自由的定义很模糊。不过裴郁磊,我所说的自由,是有一天能够真实地活成自我。举个例子,比如有人活得活泼开朗,但这并不代表天性内向腼腆是错误的。如果你喜欢的是享受独处,那不必因为他人而强行改变自己的想法。想要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很难做到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那的确是我心中的完美自由。”
“原瓷,在我十九岁那年,我第一次真正走出临水这个地方。”裴郁磊话头一转,脸上带着她看不清的情绪,“那时候,对我来说是一次对这个世界新的尝试,也是我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感到过无助的迷茫。我记得一件事,很清楚。在我离开临水的前几天,我在街边小摊买了杯饮料,上面还贴着张贴纸,写着‘自由之魂,理想不死’。虽然人与人之间经历不同,那时候也想过,这或许只不过是别人随便一句话,但我就记得那么清楚了。”
说完,他将视线再次看向身边的人——
“想是命运驱使吧。过了这么多年,还没来得及跟那个人说声谢谢。”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好像陷入了回忆。
*
大一那年暑假,原瓷回到临水收到尤文乐的消息,两个人合伙开了家街边水果茶。
那天正巧是第一天,她俩推着小车到人流量最多的广场地区。尤文乐因肚子疼,去厕所解决,留下原瓷一人应对。
临走之前,尤文乐还千叮咛万嘱咐,将自己在网上重金购买的那一套“起家千大法”传授给原瓷。
结果原瓷待了半小时,手臂上都是蚊子咬的包,那起家千大法硬是一个标点符号都没用到。
就算人流量居多的广场,愿意来买水果茶的人也少得可怜,路人更愿意去品牌奶茶店购买。
原瓷正在狂叮尤文乐微信:【报告老板,开张第一天人数为零。请问大老板,你有没有成功解决完人生三大急之一?】
刚发完消息,原瓷便看见不远处手里拿着篮球走来的两人。
其中一人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原瓷有一瞬间觉得按下了暂停键般。
那是她时隔将近一年时间再次见到的裴郁磊,他依然穿着写着“24”的球服,将篮球抱在怀中。只不过,比起以前那双眼看上去疲惫很多。
炎热的夏日夜晚,他和身边的男生说笑。
“哪儿知道啊?”
“大概一个周吧。”
“唉,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你什么打算啊?”
“………”
零零总总的几句话,落入原瓷耳中,大概知道裴郁磊这人要离开临水一段时间了。
原本以为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偶遇,却没想到对方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等一下。”
接着,原瓷听见熟悉的台词——
“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