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樽的雪灯之路近日晚已次第亮起,袋田瀑布已凝结成冰川,到目前为止,东京只下了一场雪。
距离上次相见已有一年多的时光,绘梨衣小姐昨日问少主,您何时归家。少主回答,您在外求学,或许明日归来,或许半月归来,或许三年两载。绘梨衣小姐听罢,泪流不止至深夜,少主将其哄睡,又直奔主家而去……
……
大家长阁下已公布少主继承人身份,八家之中质疑者不在少数,近日猛鬼之众又起事端,少主只得连日奔波,近期已三日不眠不休。
……
乌鸦一人劝谏之力微弱,贸然来信,以期阁下施以援手。
敬具
*
记忆制造师安娜告诉杀手K,真实的记忆不应该有那么多的细节,人们能记住的,更多时候只是当时的感受。
我们总认为,六岁产生的记忆应当和二十岁时回想的一样,好比一张照片存放在电脑里,无论过了多久,它也不会因此而变成别的照片。
然而事实是,六岁生日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她无法一一复回,只记得自己起初在得到一份礼物之后感到欣喜和雀跃,又在黑夜铁轨上奄奄一息地看着父亲走远时绝望和迷茫。
我们有选择的忘掉一些平庸的事,而记住一些特别的,又在这特别的记忆之中,用力记住最深沉痛苦的,淡化掉那些让你幸福欢笑的。
受这记忆的影响,那段时间里,她是个古怪且沉闷的孩子。
独自一人时,会不自觉地用偷偷藏起来的小刀把身边的东西划烂。
有时候是桌角,有时候是书本,有时候是玻璃窗。
等这一切都没有的时候,她开始割自己的身体。
听不了一些稍大的声音,否则会剧烈颤抖和不安。
不能接受太亮的地方,就像畏光的虫子,稍稍接触到强光,就会“咻”地钻回土里。
昂热发现她这样的时候,头疼地捂住双眼,然后是郑重的道歉。
养孩子,他真的不会。
数日后,她被送到了一个男人身边,把她从火车下救回来的人告诉她,以后就跟着他生活吧,他会好好待你的。
从江沅改名上杉鹤见羽,也仅仅是一个月的记忆而已。